審訊室裡,趙春雨已經坐在了凳子上面,旁邊站著剛才那兩個女民警。
“身搜了嗎?”進去後,大熊問了一句。
“恩,已經搜了,沒什麼異常發現。”回答的女民警名叫鄭珂,另一個叫胡華,二人都是我們大隊的內勤,一般是不參與辦案的,只有在抓捕女性嫌犯以及對其進行搜身時,才會讓她們幫忙。
“趙春雨,你為何違背校規,私自在外辦輔導班?”鄭珂回答後,大熊以這樣一個問題開始了對趙春雨的審訊。問話的時候,大熊的聲音很大,眼睛定定地盯著她,以期從氣勢上讓給趙春雨壓力。
“這位警官,就算我違背了校規,處理我的也應該是學校,請問這關你們警察什麼事?”趙春雨用戲謔的眼光看著大熊說。
“趙春雨,你辦培訓班是假,收集學生資訊是真。你前後在第一小學校門口發了近一週的傳單,在你那裡登記的學生加起來上千人,你還打電話進一步詢問他們的情況,你前期做了這麼多的工作,可是,你卻一個班都沒有開,這怎麼說?”王小瑞馬上丟擲了這個問題。
“我是準備開班來著,可最近學校的事情多,我忙不過來,就等著過一段時間閒了再開班,這有問題嗎?既然你們調查過此事,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的承諾是免費試聽一個月,既然是這樣,我當然會準備充分一些再開班,要不然,這一個月內沒有讓學生和家長滿意,一個月後他們不繼續學下去,我不是白費功夫了?”趙春雨的說辭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好吧,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近兩個月,每週一升旗儀式結束後,你都會刻意去接近一位四年級的班主任,並索取他們班級的花名冊,你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王小瑞繼續問道。
“這,我不過是看看他們班上學生的年齡結構啊,我們班上的孩子年齡參差不齊,我想向其他老師討教一些經驗,這也不行?”趙春雨繼續狡辯。
聽到趙春雨的回答,我心裡暗自捏了一把汗,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樣,趙春雨基本上是有備而來,她的每一個回答,都是講得通的,老實說,我們手上並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王小瑞繼續問著前面幾次案發時,趙春雨的不在場證明。趙春雨均是有條不紊地說了出來,幾乎每次都有證人,還說可以提供證人的電話,讓我們馬上找來證明她的清白。
這個情況,之前我也有過擔心。在大熊覺得那個戴帽子與眼鏡的人也有可能是趙春雨時,我就想過,即便趙春雨真的參與進來,頂多也只是個從犯,主要任務就是收集學生的個人資訊,真正出手的,是敏娃子和那個戴帽子和眼鏡的男人。
所以,在發案時,趙春雨肯定是有不在場證明的,因為她本來就沒有直接參與擄走女童的過程,她本來就不在場啊,這事她甚至都不用撒謊!
待趙春雨一一講出她的不在場證明時,審訊室裡沉默了下來,空氣中流動著一絲壓抑的憤怒,還有一絲勝利的竊喜,前者,是我們的,後者,是趙春雨的。
“警官,需要我叫我的朋友們過來嗎?”兩分鐘後,趙春雨抬頭看著大熊問。
“當然!”大熊毫不客氣。
他說完後,趙春雨的得意之情凝固在了臉上,不過馬上她就釋然了,然後要求打電話,大熊讓鄭珂與胡華監督著她打電話,然後叫了我與王小瑞出審訊室。
“她應該是早有準備,我還是不相信她。”出來後,王小瑞就說道。
“我也不相信她,她的回答,只是從理論上解答了她做出之前那些行為的動機,卻根本是不符合現實的。僅僅是因為自己班上不同年齡的學生有些多,就使出這種方法,每週一次地去偷看其他班級的花名冊,這也太怪誕了一些。“大熊回答說。
“是啊,我看她是早就算到了會有被我們懷疑的一天,這些說辭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天童,你覺得呢?”王小瑞把皮球拋給了我。
“我啊,我也贊成你們的觀點,可是,既然她的回答從理論上說得過去,每次案發時她又有不在場證人,這事我看還真不好辦。”我如實地說著自己的理由。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給她上手段都不是那麼師出有名,弄不好,被趙春雨反過來告了,我們三人還脫不了干係。
“哼,她既然說有證人,我就等她把證人叫過來,慢慢耗著吧,能從證人那裡找到點突破口也說不定,即便找不到,趁著這些時間,我們再想想辦法,人已經抓了,就不能輕易放了,要不然,就是放虎歸山!”大熊憤慨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