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吧,大熊才從外面回來。我觀察著他的臉色,仍然是面帶喜色,毫無疑問,他在教導員謝俊那裡得到了誇讚,心裡高興唄。
“今天要抓朱貴嗎?”看到他的樣子,我有些猶豫地問著。
此刻,我的內心是矛盾的,既想抓住朱貴,審問他,弄清我那兩個疑慮;可同時我又有些擔心,擔心抓了朱貴後,事情會朝著背離真相的方向發展。我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擔心,只有歸結於直覺了。
“教導員誇獎我們抓高雪很成功,審問高雪也做得很好,不過,他不同意馬上抓朱貴,證據還弱了點,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大熊回答我說。
看來,謝俊與我想的差不多。
“天童,今天再辛苦一下,我倆再去調查一下兩起案子的贓物,你負責走訪玉器店,我負責去古玩街那邊問,過了這麼久了,說不定朱貴在尋找買家了。”大熊安排了今天的任務。
我心裡覺得這是做無用功,可還是答應了下來,當警察,服從命令的意識還是有的。
之後,我們就出門了,大熊開著車,把我送到了步行街,然後他再開去古玩街。
下車後,我想著來都來了,還是做做樣子吧,便把所有玉器店都走訪了一遍,問他們最近有沒有人拿著失竊的玉器過來兜售,老闆們的回答都是沒有,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走訪完之後,我就到了顧遠洋的店裡,主要是想看看他在不在,與他聊幾句,順便也問問有沒有人到他店裡來賣贓物。
到了店裡,只有遠洋的媽在店裡守著。除此外,竟沒有一個顧客,冷清得緊。
這個發現,讓我吃驚不小。雖說是上午,生意都不行,可剛才一路走來,其他店裡怎麼也有四五個人,即便不買,那也是在詢問啊,怎麼到了遠洋這裡,就是這副光景。
看來,上次我的猜測是對的,遠洋與會長並沒有和解,而現在看來,玉石協會對他的抵制,已經取得了明顯的效果。
如果遠洋上次沒有大中午的特意跑到我大隊來找我陪他喝酒,我還會覺得今天的情況很正常。可是,遠洋那天的表現,明明就是一副完全不擔心自己生意的樣子啊,與請朱貴吃飯那晚截然不同。
遠洋的媽是認得我的,熱情地招呼著我,並告訴我遠洋在上班。我隨意與阿姨聊著,問了些店裡的情況。阿姨直是嘆氣,說生意是越來越差,還說這店面撐不了多久了,最近她與遠洋的爸都在心焦著如何還賬呢。
阿姨的話進一步佐證了遠洋與玉石協會決裂的事,卻也表明遠洋那天的反應是不合常理的。
我記得,那天中午,無論我怎麼催問,遠洋就是不說出他所謂的“秘密”,最後,還說什麼會陷我於不義。現在看到他店裡的情況,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走出店來,我馬上給他打了個電話。寒暄一陣,我就讓遠洋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然後,我再次鄭重其事地問了他這件事,並說我剛從他店裡出來,生意差得可以。
“天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沒事的。”遠洋仍然沒有回答我,而是說了這樣的話。
我還想再試著問一下,他就說他正在趕一份材料,以後再說這事,然後就掛了電話。
在我回大隊的路上,我接到了大熊的電話。
“徐天童,你怎麼回事?”剛接通,聽筒裡就傳來了大熊很不滿的聲音。
“啥事啊?”我突然被人用這種語氣說話,心裡一時也有些不舒服,語氣也不怎麼好。
“你怎麼還在監視靈歸來?還跟蹤幽姐害得她受了重傷?”大熊大聲質問著我。
這時,我才明白了過來。大熊安排我到步行街走訪,他自己去古玩街走訪,憑著他現在與幽暖暖的關係,自然是要去靈歸來與幽暖暖聊上幾句的。
可幽暖暖現在還在醫院,那個瘸子不知是什麼原因,似乎不敢見人,如此,靈歸來應該是關著門的。大熊見到大白天關門,就會給幽暖暖打電話,然後就知道了這件事。
“哦,這個,我沒有監視靈歸來,是碰巧看見幽暖暖去醫院,我好奇她去做什麼,便跟了上去,誰知道,她竟然去偷別人小孩,我總不能不管吧。”我知道大熊心裡肯定向著幽暖暖,電話裡又說不清楚,就瞎扯著,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與他細說。
“還真是碰巧啊!你們要負責消除這事對她的傷害!”說完,大熊就氣憤地掛了電話。
大熊竟然為了幽暖暖而給我發這麼大的火,還真挺讓我意外的。我又想起了地攤老闆的話,雖然陳叔說過幽暖暖不是狐狸精,可那瘸子男人會法術,弄個什麼東西左右大熊的心智還是極有可能的。我就想著哪天讓陳叔過來給瞅他幾眼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