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突如其來的低沉吟誦打斷了加里安讀書的思緒。
“從高盧風格、歐洲風格、本地風格蛻變成希臘和羅馬風格,從真實和現代的風格成為假冒的古代風格。正是這種沒落,卻被稱為文藝復興。話說回來,這種沒落倒也不失其壯麗,因為古老哥特風格的精靈,這輪沉落在美因茲巨大印刷機背後的夕陽,卻有時以其餘暉,仍然照射著那拉丁式拱廊和考林辛式柱廊,互相混雜的整堆建築物。”
“這是黃昏的太陽,我們卻把它當做黎明的曙光。”
加里安抬起了頭,對方唸叨的文字正是《巴黎聖母院》的段落,他驚訝的發現之前救助的癲癇病患者已經恢復了精神,雖然臉色還有少許的蒼白。
他瞥了一眼封皮,說道,“雨果的《巴黎聖母院》,我很少在三等座的位置上見過有人安靜的讀書,絕大多數要麼在打牌,要麼毫無優雅可言的呼呼大睡,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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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了土裡土氣的年輕人幾眼,把說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不過就算不說出來,也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加里安穿越之前就在巴黎第五區生活了多年,能用純正的巴黎口音回覆道,“我叫加里安·亨利·尼古拉,嗯,看到你沒事我很高興。”
坐在對面的中年男人楞了一下,重新眯起眼睛審視著面前的人。他從未見過一個盧瓦爾省的鄉巴佬能說出沒有鄉下口音的純正巴黎腔調,即便在首都生活了多年的自己多多少少也會夾雜著一絲的地方口音,口音的問題也是他心中拼命隱藏的自卑。
十九世紀的西歐國家,上流社會對口音強調這種東西幾乎到了病態的偏執,甚至以口音來區分暴發戶和真正貴族之間的區別。
蕭伯納的《賣花女》正是19世紀到20世紀初社會面目的真實寫照。
隨即中年男子笑了一下,覺得面前的年輕人非常有趣,伸出了手認真地自我介紹說道,“我叫米歇爾·維列,是一家出版社的社長。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說道出版社時,中年男人明顯朝加里安得意的笑了笑。
加里安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出版社的名字,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既然對方已經表示了友好,也不能讓對方尷尬的把手伸在半空中,他也同樣大方的伸出了手。
“你好。”
自我介紹完畢之後,米歇爾·維列開口說道,“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加里安先生聽完不要在意。”
“嗯?”
加里安合上了書,安靜的聽他說下去。
米歇爾摸著鼻子,有點尷尬的說道,“下次見到有人癲癇發作的時候,請不要將擦桌子和玻璃的抹布再塞進病人的嘴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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