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秀再沒有在玄王面前提起過玄離, 而玄王那時還迷迷糊糊的,也早忘了有玄離這回事。
第二天他們早早起來,準備享用完清風小築提供的早膳後就離開。
光秀又看見了那個粗獷男,他躲在柱子後遠遠偷窺他們,當光秀的視線與他相對時,他又趕緊縮了起來。
正在為他們佈菜的侍女芙芙順著光秀的視線看去,忽而抿嘴一笑。
“他呀,自從他昨天知道你們是一對後,可是哭了一整晚。”芙芙越說越想笑, 最後忍不住端著託盤笑了起來。
“哭?”光秀眉頭一皺,又看向柱子,躲在後面的粗獷男飛也似地逃開了。
芙芙笑道:“我在這裡幹了八年啦, 還是第一次見他哭得那麼兇。”
玄王搖搖頭,以一句“沒出息”作了評。
光秀反倒有點對不住他的感覺了。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真把一個男兒的眼淚逼出來的時候,那就說明那個男兒的心已到了快碎的時候。
光秀嘆了口氣, 對芙芙道:“麻煩你一會代我轉告,就說對不住了。”
芙芙道:“客官也不必覺得對不住,說來是他自作自受,惦記誰不好,竟敢覬覦二公子的朋友。”
玄王皺眉, “哪個二公子?”
芙芙眼珠轉了轉,道:“啊!瞧我這嘴!沒,沒, 沒什麼。客官您慢用,有事您吩咐我。”芙芙慌慌張張地走開了。
怎麼看怎麼可疑。
玄王問道:“光,昨天我睡著的時候,有什麼人找過來嗎?”
“有個自稱楓竹的少年人,將炎青送了回來。”旁的光秀也不多說。
“楓竹?”玄王一驚,“他可認出了你?”
“他不認得我,我也沒讓他有機會看到你的臉。怎麼了嗎?”
“……沒什麼,希望是我多心了。”
※
就在大部分妖還在睡覺的時候,黃珀工房的煙囪已升起嫋嫋青煙。
“一天之計在於晨”——人界的這句話彷彿就像是為這位老匠人量身打造的一樣。
林中深處也傳來了砍柴的聲音。
黑麒麟剛一馱著他們落地,彷彿早已料到他們會在這個時間來似的,從側面開的工房的門開啟了,黃珀手捧著夜摩刀微笑著走了出來。
還沒等黃珀走出兩步,玄王已飛到他身邊,並沒有去接夜摩刀,而是託舉著他前伸的手臂。
“你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一晚?”
與其說是責備,關心的成分更多。
那種滿溢關懷的表情,讓黃珀打從心底露出了微笑。
“縱然老朽想這麼做,現在也沒那麼多精力啦!呼哈哈哈!”
久違的爽朗笑聲,自從天祥遇難後,玄王還是第一次聽見他這麼樣笑。
黃珀也沒有說謊,之所以夜摩刀能在約定的時間前修理完善,除了黃珀精湛的手藝外,刀身本身也沒有什麼太大損傷也是一大原因。
用蓬萊玉枝的靈石打造的武器,和一般的鐵礦所鍛造的武器不同。吸收主人靈力的武器,即便在兵刃相擊時也不會留下劃痕。能讓武器的光輝變鈍的原因,大多數是因為主人的身體狀況不佳。
像夜摩刀這種情況,則是侵染上些許煞氣,汙染了刀身的緣故。所以黃珀需要做的只是將刀浸泡在聖水中一晚,讓刀身得以淨化,再細微打磨一遍就可以了。
而且,黃珀知道,作為玄王靈力增幅器的夜摩刀,就好像是放在水杯中的冰塊一樣。冰塊取走,容量就會變少。即便是短短一天不在體內,也會讓主人很難受。根據每個武將的體質不同,可能會出現躁動,不安,乏力的情況。
另外武器也是有感情的,優秀的匠人們可以讀出武器的思想,它們也不希望離開主人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