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艘船的船伕?”
夜羽並不熟悉人界的船伕,這碼頭也再找不出第二個船伕給他比較。他只是單純覺得,眼前這個人的“氣”絕不是船伕該有的。
“是。”
聲音很沙啞,也很有力。
“我們要包下這條船。”他也不想的,但碼頭實在找不出第二條遊船了。
那人站了起來,竹笠壓得更低,比著手道:“三位裡面請。”
畫舫緩緩向著湖心蕩去。
夜羽還在觀察那個船伕,這時玄王出聲:“夜羽,過來陪餘喝一點。”夜羽只好進了船艙,在玄王對面坐下。
桌上一壺酒,兩只杯,還有幾道下酒的小菜——這是每一艘遊船上都會基本準備的東西。
光秀正賞著窗外的美景,聞到了一股香濃的葡萄味,便湊過來問:“你們喝的是什麼呀?”
夜羽便逗趣道:“葡萄汁呀。”
玄王的酒杯已斟滿。光秀一聽是果汁,便去拿玄王的杯子。
“欸——”
喝果酒的杯子,要比尋常的杯子大些。玄王正要阻止,可光秀已快一步將一整杯葡萄酒灌了下去。
“嘔……”他忍不住吐著舌頭。又酸又苦又澀,一點也不好喝。
登時雙頰緋紅,暈暈乎乎,一頭栽倒在玄王懷裡。
夜羽憋著笑,裝模作樣地來了句:“呀,真喝了。”
純果發酵的原漿酒,看似不烈,其實後勁很大。
玄王嗟嘆,將光秀橫抱過來,讓他頭枕在自己腿上。
“胡鬧。”
“玄王大人息怒。屬下知錯,當浮三大白。”夜羽知道主子並未真的動怒,卻還是老老實實自罰三杯。
又將玄王空杯滿上,陪君對飲。
水波溫柔得就像是月色,月色溫柔得就像是情人的眼波。
他們已駛出一段距離,攬月樓已如拇指般大小。
懷中的光秀醉眼稀鬆地盯著玄王的下巴頦瞧,忽然傻笑:“玄王大人……我喜歡……嗝兒!”
“不舒服麼?”
光秀搖搖頭。
“那便先躺會吧。”
光秀點點頭,閉上了眼,頭又往裡蹭了蹭。
夜羽看著他們,忽然道:“玄王大人,白天的時候,我問了光秀是誰毀滅了他們一族,而他又是如何淪落為奴的。”
玄王目光一滯:“……哦。”
許是由於燈光的緣故,夜羽並沒有發現主子的面色已漸漸蒼白。
“他說,毀滅他們一族的是稷慎的軍隊。因為宮廷方士懼怕他們一族的力量,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