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連雲客棧沖出來,走進一條暗巷。
茅廁自然不在這個方向。
巷子裡堆滿了各種雜貨,雖然不影響透過,但是躲避這些障礙還是需要多留些心神。
然而玄王和夜羽就像穿行在空曠的草原上,閃行之快彷彿這些雜貨根本就不存在。
夜羽可以感知到自己僕役的方位,光秀就在前面不遠。
他極力奔跑,玄王緊隨其後。有那麼一瞬間,他在思考,玄王大人為什麼沒有問光秀不是應該去茅廁,怎麼會來這裡。
當然主子既然不問,那自己也不會沒趣到去主動提及。
他們從奔跑變成了輕輕地走。
光秀就在視線前方,背對著他們的方向,光秀面前有一個長滿苔蘚的石階,石階上的那兩個男人,就是暗影侍衛報告中提過的與光秀接觸的那兩個人。
直到玄王他們走近石階前,光秀一直在和這兩個人交談。
“喂!真是的,一個人不要亂跑啊!”
相比夜羽責備的語氣,玄王的語氣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他們是誰?”
那兩個人坐在石階上,其中一個看起來很虛弱,頭枕在同伴腿上靠在他懷裡,雖然臉和脖子都被同伴的衣袖擋住了,但是還是能從縫隙中窺見烏青的痕跡,看來他被人狠狠毆打過。另外一個蒙著鬥篷,因為把頭低下的緣故,玄王他們看不到他的長相。
那個穿鬥篷的人注意到玄王在觀察他們,騰出一隻手扯著鬥篷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讓臉完全隱藏其中。
光秀轉過身來,表情寫滿了無助,他走到玄王身邊,近乎是在哀求:“玄王大人,我知道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很過分,也是大大的不該,但是我只能向您求助了,還請您救救他們……”
玄王右臂一橫,擋在準備說些什麼的夜羽前面,夜羽只好閉上嘴,站在原地保持警戒。
“他們怎麼了嗎?”玄王柔聲問道。
“這個人……他受傷了。”光秀指了指枕著同伴大腿的人,看光秀樣子,似乎有諸多隱情。
玄王察覺出光秀表情的異樣,卻不問,只是向那兩人看去。
“你認識他們嗎,光秀?”帶鬥篷帽子的人稍微抬起一點頭,剛好保持玄王他們看不到他相貌的角度。
聲音裡滿是疑問,以及對玄王主僕二人的警惕。
“是的。”光秀轉過去正對著男人,“他們就是我說的,救了我並且照顧我的人。”
男子聽光秀這麼說,抬頭打量著玄王和夜羽。
玄王由此看到了他的長相。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爍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鷹般的尖銳眼神,配在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令人聯想起熱帶草原上撲向獵物的雄獅,充滿危險性。
顯然,他在警戒。
“……在我看來,他很危險。”男子對光秀說。
“愚蠢的下等……”
玄王偏了下頭。
“……是。”
已跨出一步,準備對這個膽敢對主人作出不敬行為的下等生物釋放炎爆術的夜羽,看到主人制止的眼神後,又退了回去,恭敬地立在一旁。
“餘看他們不需要幫助。”玄王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心平氣和地對光秀說。
光秀:“可是……”
一聲痛苦的嗚咽打斷了光秀的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側躺著的那人上。
“洪哥!”穿鬥篷的男子抱住了同伴,“洪哥你怎麼樣了,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