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升起不久,所有的一切都披著一層朦朧的白色。墨臣君最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下喝茶,更何況今天還來了一位稀客。
一個小巧的鈴鐺放在風衣的口袋中,沒有人看得出它有多危險。他的主人此時正微微低著以往高昂的頭,眼裡滿是迷茫。
墨臣君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試探性的問道:“我該將你看成盛卓來對話嗎?”
葉盛卓依舊低著頭,沒有說話。
“怎麼,心軟了?”
對方無聲的點了點頭,換來墨臣君毫不留情的冷笑。
“反正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過是按照我倆的約定,為你殺掉雀昭焱形成一個絕妙的環境和謊言而已。在古城,你能下手的機會太多了,不是嗎。”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葉盛卓痛苦的捂住雙眼:“他們兩個好像……真的好像……”
“那你對得起你現在這副身體的主人嗎。”
墨臣君的話看似輕飄飄,卻每一句都一針見血。
“你母親是怎麼死的,盛卓又是怎麼死的,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但他和雀家的那些傢伙不一樣……”
“人難道不會變嗎?他也是雀家的人,甚至掌握了雀家失傳已久的沐焱。若是他也變成那樣,你還會有任何機會嗎?”
“徒兒……明白師父的意思了……”葉盛卓給墨臣君鞠了一躬,站起來走進一個瀑布,消失在水簾之後。
“臨陣脫逃就是為了來挑撥離間?”刃風黎早就在另一個瀑布後聽見了他倆談話的所有內容,此刻正冷冰冰的撇著墨臣君。
“風黎大人此言差矣。我若是不離開,您不放出真實力,不知道要和那群傢伙耗多久。”
“根本沒用真實力。天家的人退兵了。”
“退兵……?”墨臣君皺了皺眉:“怎麼會,天玄明可是個陰險狡詐的老狐狸啊,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退兵?”
“我也覺得奇怪。”刃風黎點點頭:“他可是被稱為‘可戰不可退’的天靈峰掌門,不達目的怎麼可能隨意收手。”
“大概是天靈峰出了什麼事吧,不過還是得小心呢。您選的這塊三界交接處,還真是令人流口水的地方。”
“閒話少說。”刃風黎抱起手:“天澤夜已經被砍斷一條手臂了,你在放任葉盛卓不怕玩大發了嗎?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高看天澤夜了,現在的他終究不是天錫。”
“這您就放心好了。”葉盛卓泯了一口茶:“他確實很弱,但……”
墨臣君拿起葉盛卓一直沒敢碰的茶杯,對準了他離開的方向。
“有些人的路,不早在一千年前就決定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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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法師坐在他的小樓裡,極力將一件黑色的衣服不停的往衣櫃裡推,還不時回過頭,似乎是怕誰看見什麼。
衣服終於收進櫃子裡,王法師鬆了口氣,身後忽然出現兩個影子。
“喲,我是不是打擾您了?”
天澤夜的聲音聽得他一驚,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回過頭望向身後的天澤夜和雀昭焱,忽注意到了天澤夜的手臂,更是睜大了眼睛。
“王法師,您盯著我看幹什麼?”
“還是說,怕我的手臂又長回去了?”
“您在說什麼呢?”王法師苦笑一下:“二位少俠有何貴幹?”
“您把我手砍了又是想表達什麼呢。”天澤夜冷冰冰的撇他一眼,將自己僵硬的手臂放下來。
“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呢……”
天澤夜冷笑一聲,裝作毫不在意的音調說:“今天我又去了那鬼屋,沒想到有暗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