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天機谷。
曾浩軒在翌日便揮軍北上,率部劍指惠州了,但是臨出發前他依舊沒有忘了李軒曾告誡於他的事,所以在他臨出發的前夜,他曾獨自找了沉默許久都不曾露過面的蘇慶廣,對於天際谷這邊的日常工作,他是好話賴話說了個遍,最終是廢了不少心勁才做通了蘇慶廣的工作,是盡數的將重建天際谷的重任託付給了蘇慶廣,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翌日馬不停蹄的揮軍北上,因為他怕蘇慶廣會臨時後悔而牽制住他的腳步。
一邊是李軒所安排的重建工作,另一邊則是深陷泥潭的楊爵老將軍,孰重孰輕曾浩軒還是十分的明白,所以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惠州的這一次戰事,怕不是明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望著腳下曾浩軒所率的那浩浩蕩蕩的數萬人馬,蘇慶廣內心之中不僅的有些想法,而他之所以會產生一些自己的看法,就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聰明人,他會從一個聰明人的角度去分析看待一件事情,而不是盲目的跟風隨從,所以從李軒慌慌張張的離開天際谷開始,他立馬就反應過來了,朝廷這突然的一道令召回李軒,怕是朝廷那邊出了大亂子了,隨著曾浩軒的連夜拜訪,更加讓他確信了自己之前所猜測的一切,為何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為何偏偏選擇在玉林山脈?為何偏偏選擇在太機天樞剛剛又出現過一次劇烈的啟示之後?
這一切是偶然的嗎?
蘇慶廣並不這麼看。
怕這一次楊爵會在此戰事上狠狠的摔一跟頭啊!!!
......
“侯爺,您慢點。”
伽爾·汗操心的看著此刻在這天機谷殘垣內爬上爬下的蘇慶廣,焦急的對著他主子的背影大聲喊道。
“汗,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早就不是什麼侯爺了,是你自己之前說的,我們是朋友,那麼既然我在你心中已經算是你的朋友,那麼為何你還要一路的尊稱呢?叫我說啊,你喊了這一路了,也不累的慌。”
蘇慶廣聽到伽爾·汗在自己身後的呼喊後,便扭過半身,然後用自己的手背擦了下因額頭流下的汗而貼在臉上的頭髮後,笑著對其喊道。
“侯爺,無論你怎麼說,在汗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汗心中的安國候,是汗心中的主公,至於楚澤那小子,汗看不上。”
而伽爾·汗在聽完蘇慶廣的打趣後,尷尬的自己撓著頭笑了笑,這才尷尬的說道。
“哈哈哈哈,你在我身邊,真好,謝了!”
蘇慶廣聽到了伽爾·汗的抱怨後,即刻便開心的打趣道,以至於他笑得太過猛烈,差點因為腳下打滑,讓自己因為站不太穩而摔一個大跟頭。
不過還好蘇慶廣臨時快速的調整了自己的站姿,讓自己在一陣搖搖晃晃之後又再次的保持住了自己的平衡,不過即便如此,伽爾·汗看到剛才蘇慶廣的那一陣子趔趄,還是忍不住揪心了下,只見他還是一個健步就趕往蘇慶廣的身邊,然後快速的用自己的雙臂穩穩的拖住蘇慶廣的腰間。
“侯爺,這眼下剛下過雨,谷內的道路多是溼滑路段,您這一會爬上爬下的,定要腳踩的踏實了才行。”
伽爾·汗一邊說著,一邊幫助蘇慶廣逐漸的穩住身子。
而蘇慶廣則對著伽爾·汗報以微笑,隨後便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頭,便再次往朝著天機崖的方向緩慢走去。
就這樣,蘇慶廣與伽爾·汗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攙扶下,在這正在重建的天機谷內爬高爬低,笑笑鬧鬧的,說來也是奇怪,往日裡單從這谷內走到天機崖,這少說也要走上一個時辰才能抵達,可是二人就這麼嘻嘻哈哈的一路走來,這才剛剛過了大半個時辰,蘇慶廣便隻身的站在了天機崖的上方,站在了當時趙璇佇立過的地方。
只見此刻蘇慶廣安靜的站在之前趙璇站的山崖邊,然後雙目泛著哀傷的順著這座山崖往下望去。
大片還未來得及清理的殘垣和碎石,將整個天機谷在這殘陽的餘暉下對映的無比淒涼,而白日的雷雨過後,整個谷內不由從大地內向整個谷內傳出一陣悶熱。
在這裡,蘇慶廣失去了自己一生最愛的人,在這裡,他永遠的錯失了自己最為珍惜的幸福。
如果你還在,那該多好...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蘇慶廣逐漸的開始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