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大叔！”
遲疑片刻過後，靈川扯著嗓子喊了兩句。雖然看不清漁人的樣貌，但觀其身形應該是個中年男子。
漁人依舊一動不動，自顧地垂釣。
靈川皺了皺眉，心下暗道：“這人難不成是個聾子？”
隨即對明山說道，“罷了，不用理他了。我去幫你把大綠牽過來。”
“大哥哥，大綠怕陌生人，你過去可能會把他嚇跑的。”明山急忙開口，“大哥哥......你可以抱我過去一起找大綠嗎？”
靈川見牧童一臉真誠，想一想他說的也沒什麼可拒絕的，便點了點頭，俯下身想把明山抱起來......
“年輕人！長得挺機靈的，為何就是沒有腦子？”
“什麼？”靈川疑惑回頭，看向漁人，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附近並無旁人，雖然漁人沒有回頭，但說話之人定然是他，並且是說給靈川聽的。
兩人相距有數百米，漁人的聲音平和，並沒有大喊，但靈川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從聲音可以聽出來，對方應已年過中年，並且肯定不是普通人！
“長者是何意？”靈川揚聲問道。雖然對方說他沒腦子，但他還是用略顯謙遜的語氣開口。
“大哥哥，莫要理他，他是個瘋子！”明山的語氣有些焦急。
“沒事，有大哥哥在，不用害怕......”靈川以為牧童是因為害怕，語氣才會這樣。
“世間有許多人臨死之時都不知自己為何會死，究其原因，皆是因為沒有腦子，愚不可及。”這時，漁人一揚手，魚竿上挑，一條金黃色的小魚露出水面。
“你是何人？想要做什麼？”
對方裝神弄鬼，靈川心裡已有些不滿。
“大哥哥，你先將我抱過去吧？大綠要跑了......”湖邊的綠犛喝了點水後，開始慢悠悠的向遠處走。
靈川擺了擺手，“不用著急，大綠跑不遠的。”還沒弄清漁人的意圖，他不想貿然上前。
“可是，我想早點過去，大哥哥......”
漁人將小魚放到一旁的竹籠裡，打斷了牧童的話，“你可見過年紀這般小的牧童，敢獨自上山，還不曾穿鞋......”
一語點醒夢中人，靈川陡然皺眉，不自主地向後退，躲在幾米外，上下打量起牧童。
直至此時，方才發現他的種種詭異之處......牧童穿著肚兜、短褲，面板白嫩，腳上沒有穿鞋，腳面卻潔淨無泥。
且不論究竟有沒有家長敢讓這麼小的孩子獨自上山放牧，再一細看他，哪裡有半點牧童的樣子，反而像個招財童子！
“你......”靈川駭然出聲，一時疏忽防範，差點被騙。他神情緊張，心下快速思索，“這小孩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騙我把他抱過去？漁人是好是壞？為何要點醒我？他跟牧童又是什麼關係？”
“你個老不死的，終於開口了啊！不是默不作聲嗎？我還以為你個直賊孃的東西，是聾子啞巴！”
突然，牧童騰身而起，手指著漁人，坡口大罵！語氣形態陡然變化，哪裡像是個孩童的模樣......
靈川大驚失色，向後猛退幾步，目瞪口呆地看著牧童。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聲調卻是蒼老低沉。
“看什麼看，你個小潑賊！”牧童回頭衝著靈川罵道。
“你是何人？想要做什麼？”
“我是何人？咯咯咯，我不是人！”
身軀嬌小的牧童突然仰頭大笑，笑聲低沉幽森，轉而瞪大眼睛看向漁人，“老傢伙，你不是有定力嗎？我要把來這的人全部殺盡！看你還能不能沉住氣。”
一聽到牧童的笑聲，靈川心裡就大呼不好，聽到對方說要殺人，當即轉身騰躍，朝漁人跑去......
‘咯咯咯’的笑聲，在靈川的心裡不可磨滅，當日在景羽天洞內，那隻幻魂就是這樣笑的，這種笑聲讓他心有餘悸。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眼前牧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