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芝知道靈川就站在她的身前，但她依舊只是垂著頭。
夕陽下，她的面頰被映得暗紅，長長的睫毛似是還有些溼潤。
兩人站在人群中，一時無言，來來往往的弟子從兩人的身側經過，直至人越來越少......
四方几人很識趣，見兩人這般，便直接走開，沒有候在一旁。
可是，本已經走遠的秋林，突然又退了回來，他拉著一本正經站在一側的麻高，就往前走。
“拉我幹嘛，不等葉天啊？”
“回去收衣服！”
“為什麼收衣服？”
“天快下雨了。”
“看著不像有雨啊！”
“天有不測風雲”
“不對啊！我也沒洗衣服啊。”
“那就現在回去洗......”
秋林與麻高拉拉扯扯地，走遠了。
不多時，偌大的空臺上，除了四周一動不動的翠綠樹木，就只剩下雲芝和靈川兩人。
“雲芝，不管怎樣，我還是你的葉天哥哥，我......”糾結了半響，靈川首先開口，還未等他說完。
雲芝便抬起頭，眨了下長長的睫毛，睜大眼睛，直盯著靈川，“葉天哥哥......你還是，我的，葉天哥哥嗎？”
靈川看著她泛紅的雙目，心頭不由得一顫，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還記得，你領我回家的時候，對我說過的話嗎？”雲芝咬著嘴唇，聲音小了許多。
葉天和雲芝都是孤兒，將雲芝帶回家的，是葉天，不是他靈川。他如何知道......
雲芝也沒有等靈川回答，便自顧地開口，“你對我說，會照顧我一輩子，永遠不讓我受傷捱餓......”
雲芝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上，似是沾了些水珠。
“雲芝，我......我還是可以照顧你，不會讓你受傷捱餓。”
“可是，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葉天哥哥，你喜歡了夜曼......你為什麼要喜歡她？我明明早已做好了與你共度一生的打算，但我就是沒有想到，你會有了她。一切都變了，都變了！”
“你說的可是一輩子......這就是你說的一輩子嗎？八年六個月一十五天，算一輩子嗎？”
雲芝長呼了一口氣，突然搖了搖頭，語氣平穩些，“葉天哥哥，當年若不是你帶我回家，我早就餓死了，我不該怨你，不該怪你......”
“可我，可我就是想跟你過完一輩子，少一天都不算一輩子！”
“我們第一次跟夜曼姐一起學字的時候，我懷疑過，你可能喜歡上了夜曼姐。但是，在異澤山脈的湖中，你先救的人，明明是我！我便覺得，你還是我的葉天哥哥，我還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