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離開了明鏡司。
蘇七平復了一會情緒,拿上一盒老夫人帶過來的綠豆糕,去找顧子承。
問了幾名侍衛後,她才知道顧子承去了明鏡司的後院。
在後院一角,顧子承坐在木椅上,正煩悶的往水池子裡扔石子。
蘇七走近過去,見他眼裡藏著淚水,卻硬憋著沒有往下掉。
她坐到他身邊,開啟盒蓋,捏了個綠豆糕遞給他,“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顧子承垂眸看著眼前出現的綠豆糕,眼淚終於沒能忍住,撲簌著往下掉。
“為什麼?為什麼一開始什麼都不與我說?”
蘇七見他不接綠豆糕,只能將糕點塞進自己嘴裡,騰出手摸摸他的頭,“當時我毫無證據,如果冒然的去與你說,你不信也就罷了,可能還會一股腦的將事情說給那個‘顧清歡’聽,再且,你被她們養成了小紈絝,恰好那會她們打算對你動手,我便順水推舟的將你帶在身邊照料。”
顧子承沒有說話,委屈的淚水一顆顆砸在蘇七的手上。
蘇七的心裡被他攪得不是滋味,“這件事,我原本是打算熬過這個月,處理完殺心要做案的事,再與你說的,但你今日碰巧聽見了,有什麼話,我們現在就說開,以後,你我姐弟同心,將屬於我們的奪回來,沒有什麼是邁不過去的坎。”
顧子承抬頭迎上蘇七的視線,再也忍不住,聲音發顫的喊出一句,“姐姐……”
蘇七被他叫得心頭髮軟,眼角泛起一絲酸澀。
她拍拍顧子承的肩膀,“嗯,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面對。”
顧子承破涕為笑,與蘇七一起坐在木椅上,吃著綠豆糕,說起這些年的一些事。
姐弟倆再沒有了一絲嫌隙。
一盒綠豆糕吃完,顧子承的情緒才緩和下來。
他們說好了,待熬過殺心會犯案的這幾天,便由顧子承去大理寺敲鳴冤鼓。
夜景辰是中午的時間過來明鏡司的,蘇七沒與他說,他便猜到了老夫人來明鏡司的用意。
知道老夫人並沒有逼蘇七退讓後,他掩下眸底的冷戾,只與她說起了顧隱之的事。
“隱之的確對於那件事毫無印象了,他並不記得他是何時將你血液秘密抖露給顧叔的。”
蘇七抿抿唇,“那你信他麼?”
夜景辰將蘇七的手裹入掌心,“我信你。”
蘇七笑了笑,瞳孔裡滿滿的,全是他的身影,“在事實還未清楚之前,我不會直接斷定他有嫌疑,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我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我已經讓人去查顧叔了,你的血……”
“放心吧。”蘇七沒再瞞著他,把左手腕的袖子捲起來,指指手腕中心的位置,“只有這處出現紅痣,我的血才會有用,在沒有紅痣的情況下,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至於我能喚醒你的原因,之前我一直以為是因為紅痣的關係,但後面幾次,我都是在沒有紅痣的情況下將你喚醒的,其中原由,目前還不得而知。”
夜景辰將她的袖子放下去,慎重的叮囑了她一句,“這件事,不許再有第三人知道了。”
蘇七點點頭,“我知道這些事關乎我的性命,但我願意將性命交給你。”
夜景辰的眸光瞬間炙熱,他盯著蘇七亮如星辰的眼睛,只想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裡。
蘇七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從祝靈那得知,在我們離京的時候,顧隱之曾經去過洛陽山莊,我想再去那裡一趟。”
夜景辰眸光微斂,“你可還記得在宮中看到過的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