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多日不曾回宮看望母後,可是會落下話柄的,正好太子不是想立功麼?要不將此事告訴你母後,看你母後如何定奪?”
呂文鼎建議,李謐卻嫌他舌燥,他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明個兒就入宮。”
第二日李謐入宮見呂後,卻發現呂後與皇上一同從內室出來,呂後一臉春情,李謐很快就反應過來,給父皇母後請了安,也不好說起那鑄器場的事,於是陪著吃了一頓飯,接著出宮又風花雪月去了,呂文鼎又白操心一回。
昝泊下了早朝後便跟著魏帝入了禦書房,君臣之間這麼多年的默契早已經養成了習慣。
魏帝審湊折的時候,昝泊多半都會站在旁邊給些意見,有些摺子還由昝泊看過經過塞選的。
今日湊折裡有人提及處置李原一家人的事,裡面提及商人逐利,為了利益害得多少百姓家園破了,李原身為皇商,就該以此為例立立皇威,管制一下這些行商逐利之人。
魏帝將湊折遞給昝泊看,昝泊看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說還了回來。
魏帝倒是奇怪了,“昝丞相有何看法?”
昝泊恭敬的答道:“既有商人,西北貨物才得以流通,咱們魏國既然準許行商,便是預設有這些商人的存在,商人雖逐利,可是沒有利,誰會不辭辛苦的將兩北貨物流通,這個中的艱辛或許傾家斷産,或許丟掉性命,如若管制,商人不行商了改種田,那南北貨物沒有人再願意運了,如此南邊的糧草與布匹運不到北邊的戰士,國也不成國了。”
昝泊的一番話令魏帝動搖,他沉默了一會,接著問道:“昝丞相,依你來看,那李原此人是殺還是不殺?”
昝泊再次答道:“該殺也不該殺,該殺他,因為他是皇商,斂財無數,比一般商人更奸。但也不該殺,李原將家主令交出來,所有的財富全部充回國庫,他代表著商人投誠,皇上若是殺了,便會寒了商人的心,從此以後誰也不敢將生意做大,更不敢與皇家的生意扯上關系,久而久之不利於國家的發展。”
昝泊說話很中肯,魏帝聽後沉默了一會,似想通了一些事,說道:“朕決定不殺他,但是李原此人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如今燕雲十六州已割讓出去,越國強勢,朕便派李原為使臣去往越國行商,所賺銀子如數交還國庫,如此朕便不計較。”
很快魏帝下了旨意,才入天牢不久的李原被放了出來,又成了京城的新貴,這一次成了朝中三品的使臣,是個散官,沒有什麼實權,但是他即刻就要派去越國行商,增進兩國之間的友好。
京城裡的權貴聽後,個個都震驚了起來,這個時候把原本生長在燕北之地的李原再次派過去,那不就是去送死麼?落入越國人手中,李原豈能有活命。
所有朝臣帶著恭敬和疏離與李原道別,李原穿上官服,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再有魏帝賞下的二十名禁衛軍相護,一路朝燕北去了。
昝泊站在城牆之上,看著李原的隊伍出了京城,於是召來心腹,私下裡給平江府去信一封。
蘇辰收到昝泊的來信,得知李原已經平安出京,且這一次卻是往燕北去的,好在他事先與越王結盟,眼下第二批糧草又將運送。
當初提學一職還是蘇辰提的劉無好,劉無好此人對於教育事業很狂熱,反而對於錢財往來上卻少有關注,這倒是方便了蘇辰行事。
只是這帳上的虧空,除了小媳婦會做下完美的帳外,他也得想個長久的法子。
建糧倉是首要的任務。
這一年多百姓中服徭役的人領了工錢剛讓人回去種田,眼下已經入夏了,又將重新召集回來,先前種下的水稻與糧作物倒是已經沒有半點的荒廢。
蘇辰找了工匠,看察地形,將圖紙與計劃全部弄好,寫下湊折呈了上去,再過半個月便能得到上頭的意思,這半個月是他和趙牧最清閑的時節,兩人留在了家中。
喬寶瑩照看著孩子,眼下孩子大一點了,身子沒有這麼軟了,夏季裡衣裳穿得少些,蘇辰也敢抱。
一到傍晚吃過飯,一家三口便來到湖邊泛舟解薯,看到樓上看書的展東風,將這孩子一併叫了下來,兩艘小船在湖上游玩,待天完全黑透了,他們才回到花園裡坐了一會。
蘇辰這麼忙,已經許久不曾管展東風的學業了,明年展東風該入考場,蘇辰頗有些擔憂,雖然有古池先生指點,但展東風起點太低,沒想到展東風卻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難怪一回來就鑽書閣裡,若不是喬寶瑩早已經叫白九留意展東風的起居,他怕是要把自己忘記在書閣的。
喬寶瑩叫了裁縫給展東風做了新衣,在府上養了一年多,整個人長高了不說,還長壯了,人的氣質也變了,這麼看著一身儒衫,與平江府的才子們沒有什麼兩樣的。
蘇辰跟弟子聊著學識上的事,這是蘇辰回來後,展東風每日必做的功課,蘇辰還時不時出些題給他算,展東風在數學上有天賦,原本喬寶瑩是想著讓展東風接觸軍機營的事,蘇辰卻是不準,展東風的人生必定是平坦的,他的第一個弟子,豈能讓他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