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抓住素者,那指尖的力量都要陷入他的肉裡來,那一雙原本帶著光茫和睿智的眼睛,此時怒氣滔天的盯著素者,恨不能殺了他,“如果瑩兒有個什麼好歹,我絕不會放過你。”
蘇辰跟在莫情身後,轉身入了屋。
外頭打鬥聲起,趙府兵力不足,快要抵擋不住。
好在趙牧是守城將,調不到皇宮裡的金吾衛,但他可以將滿城的巡邏兵衛召集過來。
雖然召集人手的時間略久一點,但李易身邊跟著不少人,一時間暫時擋住了。
而床上的喬寶瑩倒在血泊當中,便是見慣了血腥的莫情見了,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蘇辰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探喬寶瑩的鼻息,那手抖的有些厲害,他便咬了自己一口,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莫情正匆匆的給喬寶瑩止血施針,蘇辰卻在喬寶瑩的床前忽然跪下來,雙手握緊喬寶瑩的手,顫著聲懇求道:“瑩兒,只要你能醒來,我就馬上將寧氏給殺了,將呂家給鬥倒,拼盡全力,不死不休。”
“瑩兒,你別嚇我,你一定要醒來,你醒來了,看我怎麼替你報仇,瑩兒,醒過來,咱們還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你若是不醒來,他們就都沒有了。”
蘇辰一遍又一遍,伴著他的淚她的血,就像誓言一樣,或許是要報仇,或許蘇辰嘴中說的孩子,喬寶瑩忽然睜開眼睛,她看向蘇辰,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疲憊。
“蘇辰。”
“瑩兒。”
蘇辰一臉驚喜的看著床上的小媳婦,握緊著她的手,懇求道:“瑩兒,別拋下我,你要好好的,你還要留著力氣來罵我,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孩子,還有呂家,仇人都沒有死,你怎麼可以倒下,你要站起來,看我怎麼弄死寧氏,怎麼替咱們的孩子報仇。”
喬寶瑩的手指動了,她眼眶裡淌下淚來。
莫情卻在一旁說道:“大人,接著說,別讓九兒睡著了。”
蘇辰便一遍又一遍的說著仇人寧氏,說著他們的孩子,喬寶瑩滿目的仇恨,仇恨令她清醒,令她一直支援著,直到莫情將她身上的傷口全部包紮,又施了針,喂下湯藥,她才睡了過去。
蘇辰看著睡過去的喬寶瑩,驚恐的問道:“莫情,瑩兒她還會醒嗎?”
莫情見他六神無主一臉狼狽的模樣也忍不住動容,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連如此沉著、吒叱朝堂的蘇大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她連忙安慰道:“大人,別著急,九兒只是累了,待她休息一會,她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莫情其實沒有告訴蘇辰九兒的傷到底有多嚴重,身上除了刀傷,她還被碎石砸中,五髒都受損,而且眼下兩日,若是她挺過來了,她就熬過去了,否則恐怕……
屋裡蘇辰一直守著,一動不動如同一座化石。
而屋外卻是死傷無數,趙府的護院全部陣亡,李易的人也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只有幾位功夫高的還在這兒擋著。
明者帶著人手過來,卻還是抵擋不住,先前素者說來了兩百人之多,其實不然,後來追到趙府來的都不只兩百來人,所以呂家早就知道素者已經聯絡了這些人就要起事,然後就派了這麼多的人在這兒擋著了。
他們這一次其實是落入了呂家的陷阱,看著呂家閉門不見客,其實卻早已經暗中佈署。
素者和明者擋在最前,趙牧手中的人終於集結過來,趙府外是一萬守城軍與巡邏兵。
即使呂府的這些人功夫再高強,也經不過這樣輪番戰鬥。
於是打了一夜之後,呂府的人也死傷了大部分,餘下的小部分開始往外撤,可是趙牧和李易卻殺紅了眼,哪輪得他們後撤,直接著帶著守城軍將追出城門,一直追上官道,只見一路的血跡和屍體。
他們這一次誓要將殤組織的人趕盡殺絕不可。
天亮了,滿城的血腥,城門沒有像往日那樣早早的開放,而朝著城門而去的街道上全是血跡和屍體,百姓們都紛紛躲在屋中不敢出門,鋪子的門全部都關著。
街頭沒有什麼兵走動,百姓更是看不到半個。
死一般的寂靜,比夜裡時還要可怕。
而今日滿朝文武百官也罷了朝,皇上終於病好上一次早朝時,卻見滿朝文武都不曾來,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朝堂不是朝堂,國家不是國家,魏帝這是要毀了祖宗基業嗎?
魏帝沖進呂後的寢宮,指著呂後下令:“交出寧氏和呂家二姑娘,若不然,休怪朕不客氣,呂氏,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你們呂家?”
呂後不顧傷勢從床上下來,連忙在魏帝腳邊跪下,膝行向前抱住魏帝的靴子,懇求道:“皇上,寧氏死不足惜,可是若是同意了他們的說法,這就證明只要滿朝文武逼皇上就能達到他們要的結果,這樣的話,以後誰還會服皇上,以後李家的威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