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也走了過來,喬寶瑩看向他,他身材高大欣長,面色雍容,看到喬寶瑩便關切的問道:“蘇大人如何了?”
在外頭他們都不曾以親戚的稱呼相稱,喬寶瑩便向李原道謝,說了蘇辰的情況。
李原來到她的身邊,聲音小了一點,如玉琴相擊的聲音清朗的說道:“我是你姐夫,一家人何必說謝,只是我來得晚一步,張家人手太多,一時間也不好直接下手,你們在裡頭受苦了。”
若不是李原過來相救,他們恐怕這一次在劫難逃,想不到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做上官了,沒想來到這鬼地方為官,反而被一些地方富紳差點給弄死了。
喬寶瑩到這個時候才感受到當年林知縣的為難,林源縣都是好的,可是那時的趙文歡一族,還有其他幾族,也是幾代人盤鋸在那兒,林知縣不敢動他們,懦弱了一些,所以反而被他們給陷害了。
如今蘇辰不願意屈服,於是他們卻遭人追殺,這官當得也太憋屈了。
李原朝她看來,目光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李原才說道:“今個兒過年,給二妹喬六去一封信,我派人把二妹一家接來,再把你大姐也給帶來,咱們一家人在梅縣過年,如何?”
喬寶瑩點頭,說道:“如此正好他們能參加我和蘇辰的婚禮,這一次劫難,讓我們兩徹底醒悟,這麼多年的等待也該成婚了。”
正好秋季過後,他們守孝期也過了。
李原聽到她這麼說,雙眸一亮,“如此倒要好好慶祝一下,你姐姐鐵定很開心的。”
喬寶瑩點頭,是該好好慶祝一下,以後她跟著蘇辰,同甘共苦,白頭攜老,她的心也在這個時代安定下來,再也不留戀前世的繁華。
他們一行人一直守在醬坊這邊,只等著蘇辰病好了可以回城裡去,眼下城裡應該很雜亂嗎?不知道賈張兩家的鋪面怎麼樣了?
李原倒是先回了一趟縣城,商會裡的事不能不主持,尤其是群龍無首之時。
喬寶瑩陪在蘇辰身邊,每日只顧著他的傷勢,哪兒也不去,蘇辰睡著了,她有時想睡便在蘇辰身邊爬下睡會兒,不然就在屋裡頭做針線活,給蘇辰縫衣裳。
雖然有錢了,喬寶瑩有時候還是會親自為蘇辰縫制幾件,蘇辰很喜歡,會珍之重之。
看著蘇辰的面色一天一天的好起來,慢慢地能下地走動了,而醬坊裡要重新開始釀起了醬油,山頭的泉水依舊在,並沒有受到半點破壞,再看門前的瞭望臺倒是被畢浩幾人給修齊整了。
以及五裡內外的瞭望臺又加高加固,以後恐怕就這樣實行下去,正好可以加強這邊的安防。
而先前那些為了護住大家夥而死去的人,喬寶瑩使了重銀,給他們的家人送了去,同時蘇辰也決定把鏢局再開大,也算是他跟喬寶瑩養的私軍了,為了管制整個梅縣,自己能安全,費些銀兩都沒有什麼,不過這鏢局將來沒事時還可以護著梅縣的商隊。
待蘇辰完全能動了,好了個七七八八的時候,他們一行人才準備回城。
這一路上倒沒有這麼兇險,喬寶瑩坐在蘇辰身邊,看向兩邊山色,心想著前不久蘇辰帶著人在這山裡頭逃竄被人追殺的場景,便不敢深想。
一行人終於坐船來到城郊,到縣城裡去時,在城門口,李原帶著商會的所有富紳全部候在那兒相迎。
想不到李原已經把商會整頓,這縣城裡頭的商鋪也正常的運作起來,百姓又恢複平靜來。
留在百姓口中的只有說賈張兩家一夜之間就沒了,而張家有反抗,曾包圍過縣衙,不過之後的事就不清楚了。
很快李原把賈張兩人押向公堂,所有證據都已經抓到手,只不過是走個過程,蘇辰叫人把兩人扣押了,便宣告枷住兩人在城裡遊街一日,接著送去臬司結案。
這一日趙牧和陳意帶著臬司的人手過來了,來的人並不多,並沒有喬寶瑩想像的那樣,趙牧看到蘇辰夫妻兩人,面露愧色。
原來他們兩人先是去了臬司,沒有多少人給兩人調過去的,最多去一個小分隊,還是去捉拿人的,接著他們去找劉志廣知州,沒想劉知州一聽到這事,首先問的是張家人打算怎麼處置。
趙牧當時就生了氣,便是他造的反,還能怎麼處理,追殺朝廷命官,誅九族全部下牢,劉知州一聽不但不派人手幫忙,居然還阻止了兩人,之後兩人不得以才又返回臬司求助。
賈張兩人遊街,被不少百姓唾棄,平素裡他們沒少幹壞事,強佔百姓的田地,亂收他人的租子,逼迫租戶賣兒賣女,各種事情都辦得出來,尤其是賈瀟此人,開了幾處堵坊,不知道幹了多少陰損的事來。
兩人這一日沒少受苦,平時錦衣玉食的,打小便是蜜缸裡長大,便不曾這樣餓上一日,還被人唾口沫子的。
到了夜裡兩人便生了病,大夫給人開了藥,一碗苦藥汁給罐了下去,接著人便移交給了臬司。
終於把梅縣的兩大毒瘤給拔除了,他們出門也放心了不少。
眼下有李原管著梅縣的商會,那些日常吃穿用度全部恢複了正常的價格,與眉州的同步,而且不少地方産出的東西更加的便宜,眾百姓自己家中做些什麼也好賣出來。
於是西市那邊多了不少莊戶人家做小本生意,喬寶瑩跟齊氏和喜姑出了一趟門,便是去西市的,這兒多是莊戶人家趕集的地方,三人來到這兒,看到不少百姓在小本生意,有賣豆腐的,居然還有賣香辣豆花的,同時還有賣豆腐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