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少主,還望恕罪。”
“哪裡哪裡,快裡面請。”
兩人進了屋,在火盆旁落座,下人端來了茶水。
“王將軍這是……”常丹不明其來意,問到。
“哦……佈置完城防,想請少主巡視。”王副將解釋道。
“哦哦,這金城王副將最熟悉,佈置的自然要比我好,所以你佈置好就行。”常丹笑道。
“少主過獎了。”王副將咧嘴一笑。
“說起來,王將軍在這裡駐守了很多年了吧。”常丹悠悠說道。
“是啊,算起來,有二十多年了,剛從軍時,跟著白總管東征西討,後來白總管殉國,便一直跟著李將軍駐守在這金城了。”王副將回憶起過去,臉上浮現出笑容,黑裡透紅的面容,還殘留著細細的刀痕。
“白總管……是白飛羽大總管嗎?”常丹小心問道。
“正是啊,您不知道嗎?”王副將有些奇怪,常龍的兒子怎麼會不知道白飛羽大總管。
“哦哦,只是聽家父提過幾次,並不詳知。”常丹趕緊端起茶,一邊喝一邊說道,眼神飄忽不定。
“白總管當年可是和常府帥一起平定了西境啊,說起來,兩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王副將忽的失落,臉上全是黯然。
常丹心頭一顫。
“那白總管怎麼會殉國呢?”常丹舉著茶杯,問道。
“當時,敵軍避開常府帥的大軍,偷襲長安,白總管堅守多日,最終城破殉國。”王副將說著,也慢慢端起茶來,細細品味,熱氣騰騰的茶水,和往事一樣苦澀。
“援軍呢?我爹可帶了十萬大軍呢,怎麼不早點去救呢?”常丹顫抖起來,死死捏著茶杯,都快要把杯子捏爆了,他在等一個別人嘴裡的答案,想聽,可又不想聽。
王副將沉默了,低頭,再喝一口茶,輕輕放下杯子,起身。
“末將,告退!”王副將低沉著聲音道。
常丹有些失神,一時愣住。
王副將低著頭,等著答覆。
“果然嗎……哈哈哈……哈哈……”常丹笑著笑著,眼角就翻出了淚花。
王副將站在那裡,偷偷抹了抹眼淚,不敢唏噓。
兩人各自哭著。
外面鵝毛大雪,寒風從門縫擠入。
“給我一面白家軍旗。”常丹迅速擦掉眼淚,不容置疑道。
“遵命。”王副將不好多問,便領命,轉身離去。
待人離去,常丹拔出了飛虹劍,輕按劍身。
“雨過飛虹如一夢,且自開懷趁春風……”
我不是那墓中桃花,我是雨中飛虹。我不是池中游魚,我是雲中鯤鵬。
曾想劍寒九州,可是那又如何,擋不住的蒙胡鐵騎,擋不住的屍橫遍野,擋不住的故人離去。
劍在我手裡,可這麼久了上卿殉國之志何在?
常丹一閉眼。
劍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