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她的第一任丈夫,好像也是結婚才兩年,就這樣撒手而去。
一向樂觀的她,想到這一遭,深深的自責起來,她落著淚,輕輕的道:“對不起,魏鬍子,真的對不起,也許我不該招惹你,我命中註定就該孤獨一生,你若是沒有遇見我,便不會這樣了,不會……”
她的眼淚蹭在了那冰涼的手上,哭得越發不可收拾:“魏鬍子,你醒過來吧,老天,我求你,讓他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他醒過來,我就放開他,不在他身邊禍害他,我遠離他,只要他平安,老天,我求求你,發發慈悲,還有許多的人需要他……”
哭著哭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然驚覺自己剛才不應該那樣求老天,自己若是真的離開了魏鬍子,豈不是要魏鬍子和自己的親骨肉分離?
她又想起許昪說就看師傅的求生意志了,不知道魏鬍子知道這個訊息,求生意志會不會強些呢?
她輕輕的將嘴湊到魏鬍子的耳邊,輕輕道:“魏鬍子,你馬上要做父親了,你不想醒過來看看你的孩子嗎?你想扔下我們孤兒寡母嗎?”
說完,她抬起頭,盯著魏鬍子的臉,殊無反應。
她又說了幾遍,一遍一遍的盯著魏鬍子,直到,她驚喜的發現,魏鬍子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她把許昪叫進來,許昪看了看他師傅,驚喜道:“師娘,師傅他,要醒了,已經渡過了難關。”
喜大普奔!
眾人問奶孃是怎樣激起魏鬍子的求生意志的,奶孃閃爍著羞怯的眼睛,將懷孕之事說了,眾人無不歡喜,紛紛道喜。
奶孃雖然經常自稱老婆子,今年不過三十八歲的年紀。
她和魏鬍子,秋葵和樊良,是在前年醫館開張之後不久,由慕晗證婚,雙雙締結連理。
一日後,魏鬍子在眾人的期盼中,虛弱的睜開了眼睛,顫抖著鬍子費力的笑著,模糊不清的吐出幾個歡喜的字眼:“沒想到我魏鬍子捱了一刀,就能做父親了,早知道這樣,就早點去尋一刀來挨。”
見魏鬍子醒過來,眾人都放下心來。
又過了一日,樊良回來了。
樊良現在雲渺閣任情報司司主,於前段時間被宮翎派去明月教打探訊息,現在回來,自然是帶著明月教的訊息回來。
宮翎將樊良請進房間,聽他將明月教的訊息一一道來。
樊良經過在明月教臥底大半年,對明月教的情況摸得七七八八,再加上明月教最近有幾個大動靜,基本上能瞭解的資訊都瞭解得差不多,樊良抽身回來,只留了一名弟子在明月教夥房裡蹲點。
明月教自從被夜瀾篡了教主之位,又有差不多五分之一的教眾以及一半的精英因不服夜瀾做教主,被追魂血修羅挖到雲渺閣來了之外,剩下的教眾倒是對夜瀾服帖得很。
夜瀾透過兩種方法讓教眾服帖,一是將宮翎那些年攢下來教內家當,拿出一大半,大賞擁護他的教眾,不少教眾透過這個機會發家致富了。二是針對不服他的教眾,各種往死裡逼,甚至扣住教眾的家人,逼迫教眾服從他,教眾們懼於他的手段,不敢不服。
而最讓一部分噬血的教眾感到興奮的是,以前宮翎做教主時,從不允許教眾和其他門派起爭執,起了爭執也是以平息手段為主,未免讓教眾們覺得憋屈。夜瀾不一樣,要是教眾和其他門派起了爭執,先不問青紅皂白,親自帶著教眾殺那門派一陣再說,教眾們殺得酣暢淋漓,覺得大男兒就當如此快意廝殺,是以對夜瀾又多了一份追隨之心。
當然,夜瀾帶著教眾動手的,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門小派,殺得興起的時候,會直接將一個小門派滅了,把財務搶了過來;偶爾也會打著打著,將小門派收編了,變成了他座下的教眾,當然,財務自然充公給教裡。
雖然夜瀾突然變得好殺戮,但是明月教的一些具體事務,他不大管,都是交給張南天去操持,張南天現在已經升任明月教左護法,右護法的位置暫且空缺。
樊良去臥底的時候扮的是個在張南天身邊跑腿的小廝,張南天看他清清秀秀的,說話穩重,辦事妥當,很多事情都交由他經手。
他最近經手的一樁事,就是讓各地的教眾,秘密發動各地的草寇和民眾起義,並打上五王爺後人的名義。這事,是張南天在夜瀾的授意之下,交由他去做的。
宮翎聽到這裡,覺得夜瀾做他師父的時候,還是隱藏得太好,他一副淡泊懶散的模樣,平常沒事就琢磨琢磨如何用毒,有時候閉閉關,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和宮翎一起開開教眾大會,談談教中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