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錦年看著米長水反對,心裡有些矛盾,之前想著能拿米長水他們威脅米蘭兒,米蘭兒有錢他怕她把人贖走了,現在米長水不走,他又擔心米蘭兒真的聽了米長水的話,把人丟下走了,那他就人財兩失了。
這麼一番掙紮後,見幾人商量完畢,薛錦年已經想著錢到手就好了。
不過想想和米蘭兒相比,看著面前這一小沓銀票,薛錦年心裡跟割肉似的。
不情不願地扭頭對身邊的管家低語了一番,管家躬身走了。
米長水一家站著,神情有些不安,錢氏帶著兩個兒子站得離米長水有些距離。
孤零零的一個人,看著怪可憐的。
米蘭兒這才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相處氛圍,眼睛眯了眯。
雖然對米長水的感情並不是很深,但是她能感受到米長水是真心對她的,所以看到了眼前這一幕,米蘭兒對錢氏有些不滿。
米家安對米長水這個爹感情挺深的,但是礙於錢氏,米家安並不敢上前。
眼神透著無奈和哀求,米蘭兒和他對視了一眼,稍稍地安撫了他一下。
在米家安看來,他從小沒有父親,米長水對於他而言跟親生父親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就是跟錢氏這個母親相比,米家安還更喜歡米長水。
因為錢氏對米家安的要求很嚴格,平常在家裡,扮紅臉的總是她,而米長水就是扮白臉的那個,無怪米家安更喜歡米長水了。
當然,這也不代表米家安對親娘沒感情。
一家子站在堂子裡,薛錦年和榮老闆都坐著,心裡就比人家少了點氣勢。
好在管事辦事也利索,沒大會就出來了。
五張有些泛黃的紙,一一看過,薛錦年的動作稍頓了一下。
米蘭兒站得離他並不是很遠,眼力又好,就道:“說好的我們一家人,你可別算少,算露了一點。”
薛錦年聽到米蘭兒的話,斜睨了她一眼,到底把米家康的那張放了進去,卻道:“你二哥不經過同意,私逃出去,換作別的人家就是打死都不為過。”
米蘭兒截住他的話,“什麼叫我二哥私逃出去,我沒跟你要人已經很好了,現在賣身契給了五張,人卻只給我五個,說到底誰跟虧本一點。”
說著薛錦年的手已經伸到面前了,米蘭兒眼疾手快地奪了過來。
再慢上一步,薛錦年這王八蛋說不定又要反悔了。
果然,話音一落,薛錦年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變臭了。
然而那五張紙已經落到米蘭兒手裡了,薛錦年也只能咬牙切齒地低罵兩句,“伶牙俐齒。”
拿到了賣身契,又接到了人,米蘭兒就帶著一家子告辭了。
榮老闆看了看薛錦年又黑又臭的臉,一身的公子如玉的氣質早就被米蘭兒給拉了下來,不由覺得好笑。
同樣是紈絝,他是老紈絝,薛錦年是小紈絝,大家現在都改邪歸正了,但薛錦年偏偏還要裝模作樣,臉上貼金。
雖然想要多看薛錦年一點笑話,但是眼看米蘭兒一家子就要離開了,榮老闆坐不住了,提著自己的蛐蛐籠子,別在腰帶上,溜達溜達地出去了。
管事送米蘭兒一家出來,門口已經有一輛馬車候著了。
“米姑娘,馬車備好了,你們坐著馬車回去。”
米蘭兒朝管事點頭致謝,“麻煩你了。”
“無大礙,米姑娘。”管家欲言又止,“其實我們家少爺性子不壞,令尊和令堂在莊子裡,少爺也交代過我們不能過多為難,你手中的這幾張賣身契,少爺雖然拿在手中,但是一直沒有到衙門去備案。當初少爺聽說了你們的事之後,立馬就派人手四處找你們一家子,找到令尊一家的時候,接回莊子內也是吩咐我們分配一下簡單的活做,在那同一時期。”
米蘭兒聽了管家的話,笑了笑,“薛少爺的恩情我們銘記在心。”
管事看不出米蘭兒的情緒,探究地盯著米蘭兒看了好幾眼,才緩緩點頭,送走了米蘭兒一家。
榮老闆眼看米蘭兒就要走了,趕在她上馬車前攔下了。
“等等,丫頭,先別走。”
米蘭兒被喊住了,看著這榮老闆,一臉不解,“榮老闆有什麼事嗎?”
榮老闆朝她招招手,“下來,下來。”
米蘭兒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想想,這榮老闆不至於幹出些什麼事來,便下去了。
“米姑娘,你那雞排配方賣嗎?”榮老闆看看裡面,似乎防備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