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賴子走了幾步，眼睛一直覷著鄭氏，果真鄭氏拉住了她，“算了，算了，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秦家的人剛要回去，你這一去我們孤兒寡母的也只有被欺負的份，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娘活著還有什麼盼頭。”
“這秦家的人真是欺人太甚了，要不是為了娘，我就算打不了秦來福那個偽君子我也要跟他們秦家的人同歸於盡。”鄭賴子信誓旦旦地指天道地地說著。
柴房門口，一個瘦巴巴地十二三歲的女孩在劈著柴，聽到鄭賴子的話，嘴角浮起了一抹嘲諷的笑轉瞬即逝。
母子兩同聲同氣，把秦家一家都罵了個遍，
鄭氏拉著鄭賴子進了屋裡，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完了還伸頭出來朝那骨瘦如柴的女孩指著，沒好氣地道：“今晚要是不把柴砍完，仔細你的皮！”
然後才進去，關好了門，隱隱密密地小聲跟鄭賴子說道，“不過那賤人倒是跟我說了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啊？”鄭賴子也瞭解到了鄭氏沒有吃的，說話都有力無氣的，愛答不理。
“他們秦家不是把那個小兒子推去當兵去了嗎？那小兒子的媳婦孩子也被趕出去了，現在住在秦家老宅子，種了菜養了雞。”鄭氏說著眼睛閃過如餓狼般的幽光。
鄭賴子一聽到吃的，精神了，不過很快就皺著臉，“種菜？現在這種鬼天氣哪裡還有菜可以種啊？還養雞？”
看到鄭賴子一臉不信，鄭氏依舊很堅定地道：“她隔壁不就是她孃家，種菜的話百家村還有好幾家種著呢，我看指定就是她孃家的人給幫忙種的菜，養的雞，不然一個傻子哪裡會那麼多事。”
“那看這樣子，她孃家肯定也囤了好多糧？”鄭賴子眼冒金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當然不指望她孃家人啦，你不記得啦？那一年那傻子要生孩子了，難産，秦老妖婆硬是不肯讓她在家裡生，那傻子的孃家人呼啦一幫人到秦家抬人嗎？秦大林和秦來福還有那老妖婆都被打了一頓了。”
鄭氏一說完，鄭賴子哆嗦了一下，搖搖頭，責怪地看了他娘一眼，“既然沒有，那你跟我說這事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我又沒說去招惹那傻子的孃家人，但是那傻子不是帶著兩個孩子自己住嗎？我們對付不了她的父親兄弟還能對付不了一個傻子？”鄭氏得意地說道，好似勝券在握。
“可是不是說那傻子撞了頭已經好了嗎？”鄭賴子有所顧慮。
鄭氏粗聲粗氣地說著，還揮了一下手，“好什麼好？你見過哪個傻子腦子真的好過的，我看八成是她孃家人自己認為的，而且一個傻子傻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撞了下頭就好了的？那天底下早沒傻子了。”
看著兒子還傻不愣登的一頭霧水，鄭氏在他耳朵嘀咕了起來。
鄭賴子恍然，又一怔愣，有點不高興，“這能行嗎？要是被抓到…”
“沒事的，娘要是手腳沒以前那麼靈活了娘也捨不得讓你去。”鄭氏抹著眼淚道。
鄭賴子對於他娘對他的偏心倒是沒有一絲懷疑，“那我試試吧！”
米蘭兒睡了一覺起來，渾身都舒爽了很多，只不過翻身一看，床上兩個小鬼不見了。
不慌不忙地抖了抖被子，摺好了才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菜地旁邊牆角蹲著的兩個小鬼，心裡疑惑著，怎麼最近老愛往牆角湊？而且她總感覺那兩個小鬼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一樣？
“這兩小鬼，還有秘密了？”米蘭兒在心裡嗤了一聲，她潛意識裡其實就是把大虎視為跟小虎一樣的正常人，從沒有覺得他跟小虎有什麼不同。
想歸想，米蘭兒也沒太把這事當回事，自顧去忙去了。
因為現在這個時節不好，生怕那天自己家這邊也沒法種菜了米蘭兒一直不敢太過過度去種菜，因而吃的時候也是吃一點，剩下的都藏了起來。
廚房裡的大缸一個用去裝水了，剩下的都用來藏菜了。
米蘭兒也發現了自家的地好像有點問題，周遭的人家都連喝的水都沒有了，自家菜地的菜卻還能長得這麼水嫩，要說沒問題她都不相信了。
隱隱地她總覺得這事應該跟藍色藥劑有關系，卻琢磨不透裡面的緣由。
米蘭兒每隔幾天就會把大缸裡要壞掉了的菜葉清理出來喂雞。
清理完，米蘭兒順手拿了兩根黃瓜出來，先去餵了雞，又給雞倒了水。
看著雞欄裡的幾個雞精神頭都不錯的樣子，米蘭兒彷彿可以預見一盤鮮嫩的雞肉擺在自己面前了。
在心裡自我滿足地幻想了一會兒，米蘭兒認清事實地回了廚房，洗了兩根黃瓜，將其中一根掰成兩半，拿去給兩人吃。
直到米蘭兒快到身後，小虎才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往後看，神色緊張，看了米蘭兒一眼，又飛快地扭頭去看，只見原來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大鬆了口氣，拍拍手站了起來，乖乖地朝米蘭兒喊：“娘。”
米蘭兒更加確定小虎有事瞞著自己了，卻沒有問出口，只是對他們點點頭，又道：“去洗手吧，洗完再吃。”
米蘭兒讓開一步，讓他們過去，小虎猶豫了一下才領著大虎走，走出了小道才回過頭來，確認米蘭兒沒有發現什麼，才放心地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