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依稀可見大大小小的建築,似乎有人居住的樣子。他獨自跳上船,劃槳駛向對岸。遠遠望去,對岸的石碑上刻著“醉好灣”三個字。看見沿岸遍佈著大大小小的酒樓,蘇季頓時欣喜若狂,劃槳的速度瞬間翻了十倍!
然而,船靠岸後,他還是一個人也沒看到。直到現在他連半個人影也沒瞧見,狐貍更是一隻也沒有,這實在有些詭異。
他沿著岸邊的酒樓向前尋覓,耳朵隱隱捕捉到一陣細碎的吵雜聲,循著聲音加快腳步,發現聲音是從一家酒樓裡發出來,裡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
那酒樓牌匾,上書“小滑樓”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乍眼一看就像三隻死螞蟻,連讀過幾天書的小孩子,也要寫得比那好很多。
匾上的字雖然很醜,酒樓門臉卻很大。這小滑樓非但不小,反而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酒樓,足有四層樓。
蘇季的一隻腳剛要踏進去,就聽身後突兀地傳出一個聲音:
“且慢!”
平淡的聲音略有幾分熟悉。蘇季感到一隻手正搭自己的肩頭,回頭一看,一個白發青年站在他身後,手裡拿著一個錦繡的袋子。
“不想惹麻煩,就把你的鈴鐺裝進這袋子裡。”
白發青年說著,將袋子遞了過去。蘇季沒有接過袋子,只是上下打量那白發青年,越打量越覺得眼熟,原來是那天鳳棲樓裡遇到的胡九爺。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蘇季試探著問道。
胡九爺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說:“你是指剛才在如玉齋?”
蘇季遲疑了一下,回想剛才如玉齋並沒有人,只有一隻銀狐。想到這兒,他驀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禁雙眸微張。胡九爺觀察他表情的變化,微笑道: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蘇季恍然大悟,原來這白發的胡九爺就是那隻銀狐,同時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若自己大搖大擺地繫著鴻鈞鈴進去,必會驚走裡面的狐貍,魘術也將前功盡棄。
鴻鈞鈴塞進袋子後,無論再怎麼搖晃都不能發出半點聲音。然而,胡九卻還是將臉轉了過去,連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依然心有餘悸。
蘇季將錦囊收進懷裡,道:“聽說你叫胡九爺。”
話剛說完,胡九爺連忙朝酒樓裡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
“這裡千萬不能叫胡九爺,只能我叫胡九。”
“為什麼?”蘇季疑惑地問。
“因為我的修為在族中排行第九,而這裡面很可能有排在我前面的長輩。”
“你連頭發都白了,居然還有長輩?我倒要瞧瞧!”
“別急!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要提醒你……”
胡九的話還沒說完,蘇季的後腳已經踏進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