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北轉過身,雙眼之中泛著殺氣,咄咄逼人,環顧四周,宛如神衹。
焽炎裂天刀連聲嗡鳴,林在北眉頭微皺,對林尊問道:
“劉星去了多久,接回來了嗎?”
林尊被問得雲裡霧裡,心中七上八下,回道:
“還沒,二伯怎麼了?”
林在北望著後方一片黑暗的樹林,說道:
“有人替我們跑腿了...”
裂天刀身再次嗡鳴,林在北轉向血虢修羅,滿臉笑意,問道:
“鬼界三十六修羅,來的應該不止你一個吧?”
血虢修羅聞聲心頭一顫,林在北凌空踱步,繼續說道:
“藏得夠深啊,這個氣息,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朔皿修羅吧,三十六修羅裡面最擅長隱匿和追蹤的鬼物。”
“三百年前,神州南境的一個二流道宗,青蒼宗的宗主被妖族的一位妖聖所殺,青蒼宗浩浩蕩蕩傾巢而出,最後那個妖聖逃到十萬蠻山,銷聲匿跡,青蒼宗足足找了半年,一無所獲,反而被蠻山中的瘴氣毒死幾批凝元境嬌子,最終不得不全宗撤出蠻山,後來青蒼宗氣不過,副宗主冒死逆神意,請到南境巫族法師和鬼界聯絡,也不知道達成了什麼交易,能請出朔皿修羅。”
“後者不消一個時辰,就將那個妖聖找到,青蒼宗眾人將其大卸八塊之後感覺終於出了口惡氣,那次和今夜的白府一樣,幾乎全宗弟子都出來了,五千多個修者,就在回宗門的路上,前方剛邁出蠻山地界,一道碗口粗的紫雷從天而降當先劈在副宗主身上,小半個濟地境修為,加上百年金身,瞬間化為齏粉,第二道紫雷落在隨行的巫族法師身上,之後連降四道紫雷落在五千修者裡面,結果和那個副宗主一樣,身消道毀,最後一道最粗的,也就是第七道紫雷,想要落在朔皿修羅身上,可惜雷還沒到,朔皿的身影就消失了,躲得夠快啊。”
“當時整個修道界議論紛紛,好端端地為什麼會天降刑雷,一下子死了這麼多個正道修者,連南境之主都親自下令徹查此事,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那青蒼宗主玄海境破境在即,遇上正在臨盆的,最為脆弱時候的一個妖聖,貪心驟起,在一旁伺機而動,待妖嬰出世,就要奪取那份初窺天地的純淨妖血,以晉上境,後來發現那妖聖竟結出了半個妖丹,也想一併貪了,只可惜道行不夠,殺了妖嬰卻敵不過那名還未能好好看上孩子一眼的妖聖,此時的妖聖成了全天下最危險的母性動物,即使剛剛臨盆,虛弱得只剩下半生道行,但也在百招之內將那青蒼宗主打成肉泥。”
“原本,這個妖聖潛心修行,鮮有外出,自踏上修道之日起,不造殺生之事,繼而在妖道中境就凝出半個妖丹,假以時日定能化妖成人。”
“可惜遇上了那所謂正道宗主,更可惜的是殺念一但生出,自己便破了界,根基受損,如此一來,剩下的道行不足四分之一,面對全宗門的圍剿,當初修為再高,除了逃命,沒其他選擇,儘管如此,青蒼宗還是趕盡殺絕,還真是應了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
“可是鬼界對此不問個明白就出手,成了幫兇,上天也看不過去,所以最後一道紫雷攜眾神之怒,足以滅魂,對你們鬼界生物來說,這才是真正的殺‘身’之禍,不過終其原因是因為煉魂,是也不是?”林在北頓了頓,臉色陰沉,繼續說道:“或許根本就不用問個明白,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我說得可對?”
血虢修羅此時臉色煞白,只聽林在北繼續說道:
“可惜啊可惜,最後竟讓他躲過天刑之雷,沒想到上蒼有眼,今夜讓我碰上,你們就別指望能回到鬼界了。”
林在北語音平和卻響徹山頭,如天神宣讀罪書。
血虢修羅盯著林在北,瞳如針縮。
煉魂之事,連鬼界鬼帝都不曾知道,他又怎能知曉。
鬼界之中的靈氣太過稀疏,作為鬼帝欽點,監守鬼人二界來往的修羅,是最接近人界的鬼物,窺視浩瀚如海的人界靈氣,鬼界的靈氣少得如同一汪清水,強烈的落差難免有覬覦之心,日積月累千百年來,暗地裡與人界的小勾當時有發生,不過是黑髮人想見白髮人,亦或者是白髮人想見黑髮人,人族終究抵不過思念二字,貢品裡面添幾樣人界靈石便可,這些神婆都懂。
但,人界有句俗語,人心不足蛇吞象,放在鬼物身上,並無二樣,即使偶爾有人界靈石,兩界的時間流逝的快慢不同,相比之下,修道的速度比在鬼界老老實實修煉那暗靈之氣要快得多,但想要到達修道之巔,仍然遙遙無期。
神州之下東、西、南、北四境各有八個修羅,鎮守一方鬼界,另有四個修羅鎮守神州中柱,如此以固守人鬼二界。
三十六名修羅,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