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當晚,劉星還想追問去的地方是哪裡,但是郭珍母子二人閉口不說,只道翌日到了便知。劉星當晚接受的資訊太多,一時頭腦亂如麻,也只能作罷不問。
翌日,天還沒徹底亮透,林府還沉蘊在晨曦中,寥寥家僕在清掃府中落葉,掃地的沙沙聲在這寂靜的清晨格外地響。
林府的主幹道上,兩個小小身影並肩走著,一瘦一胖,一高一矮,正是劉星與林尊。
自昨天醒來之後,劉星一直在客苑休息,不曾在府上走動,今天算是第一次看到林府全貌。現在他們走的是林府的主道,主道兩旁假山池塘錯落有致,流水潺潺,竹林青翠,群鳥和鳴。
現已是初冬,清晨水面上有一層薄霧,看上去宛如仙境。
放眼望去,建築恢弘,朱牆灰瓦,殿閣連綿錯落,晨曦中更顯瑰麗奢華。
劉星不曾見過這等富貴人家,不禁說道:
“林尊兄弟,我知道你家很有錢,但不知道這麼有錢啊”
林尊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說道:
“再多的銀兩有何用,數字罷了。”
劉星臉上抽了抽。
走了一會,前方有些吵雜之聲傳來,細聽是金屬摩擦碰撞之聲。走近了些,原來是一個諾大的圓形習武場,約莫百丈寬,正有百餘名士兵在操練。
士兵統一身著虎紋黑甲,有的持刀,有的持棍,步伐鏗鏘有力,落地有聲,帶起黃沙茫茫,好不威武。劉星看在眼裡,熱血沸騰,難道林尊是帶我來訓練的?
此時,士兵中一個頭目樣子的中年漢子看見林尊走來,便朝他抱拳作揖,以表尊敬。林尊見了,頓時睡意全無,朝那頭目揮揮手,喊道:
“鍾叔,早啊!”
“三少爺,您也挺早啊今天”
“恩,去靜守堂,看下我爹!”
“那代我向將軍問個好,可否?”
“沒問題,爹爹一定很高興的!”
“林尊是要我去見他爹,而且他爹應是死了,”劉星如此想著,心中頓時不是滋味,自己就是個孤兒,目前雖說有金絲繭這個小插曲,但也不能確定說就是父母留下的,也有可能是來自哪個至親的保護,一切未明朗之前,算是一份掛念吧。劉星失去了雙親,而林尊則是單親。劉星不免多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意。
林尊與那鍾叔幾句噓寒後,領著劉星繼續往前走,迎面走來一群少年,白衣束腰,手持入鞘長劍,昂首闊步,意氣風發,似是去習武場訓練。
為首一少年身高略矮,卻滿臉傲色,在人群中頗為滑稽。矮身少年看見林尊,面露譏諷之色,說道:
“喲喲,罕見啊今天,豬都能起這麼早。”
白衣少年說完,身後的幾位附庸頓時鬨笑,但有個別人面露尷尬,應是忌憚林尊的身份。
林尊聞言,瞟了他們一眼,擦肩而過之時,正眼望向前方,由始至終沒反駁一句話。白衣少年沒想到自己被無視,有些懊惱,憤憤然道:
“哼,沒爹教的廢物,林家白養你這麼胖!”
林尊身形略略一滯,繼續向前。
人群中一方臉孩子面露不忍之色,走到白衣少年身旁,小聲說道:
“景天,有點過了。”
“林放,我做事不用你教吧,一邊兒待著去!”白衣少年盛氣凜然,看著林尊的眼神滿是嘲諷,繼續說道:
“你這廢物,十六歲了,還沒進入一重境,真是丟了林家的臉,你也只配在你孃的醫館裡打雜!”
劉星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隨即反駁道:
“這位景天少爺,大清早也不漱口,臭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