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釗把對講機聲音擰大了,但他也聽不懂,現場也只有陳柔懂。
阿遠在問爸爸:“他們,他們在講什麼呀?”
四川話就跟吵架幹仗似的,而且聶釗一聽,來了句:“這好像是日語。”
聶涵專門學過日語,他又問:“你聽懂了嗎,說的什麼?”
要說四川人講日語,要是在四川,聶釗豎著進省,得橫著被送出去。
陳柔只好跟兒子解釋:“是咱們國家,四川省的方言,就像粵語,是方言。”
阿遠心還挺野的:“全世界都要,要講粵語喔。”
陳柔說:“不是的喔,就大陸,還有好多好多種語言呢。”
又笑問兒子:“你猜猜,他們在講什麼?”
阿遠只聽對講機裡有人在SUOSUOSUO,搞不懂,問媽媽:“Xin麼啊?”
陳柔看聶釗:“飯店的廚子在問剛才點菜的服務員,確定你爸爸很能吃辣椒?”
聶家桌子上就沒有辣菜,他唯一覺得辣的就是可樂。
而且是聶耀問他,是不是覺得辣,他就以為那種感覺是辣。
小傢伙舉高雙手:“寶寶愛辣,寶寶超級愛辣。”
應該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融入,聶釗今天特別平易近人。
而在包玉雁印象中,他哪怕跟她爸那些人在一起,也屬於只聽人講話,不愛說話的人,可今天他竟然破天荒跟包玉雁介紹起了四川,川菜。
也是照他講,陳柔都才第一次,這酒店能連服務員都是四川來的,而且能租到淺水灣附近的房子,是梁利生幫忙介紹,而且她都忘了,這幢樓隸屬教堂,也是聶家的,也就是說,這個壕氣的川菜館要不是聶釗點頭,它開不起來的。
他媽所有的樓,在做餐飲方面他都很慎重,餐飲髒嘛。
聶釗突然變的很健談,還誇誇其談的,聶涵瞟一眼陳柔,撇了撇嘴。
她算是慢慢咂過味兒來了,她小心眼的小叔,剛才不過隨便被說了幾句,這是跟祥林嫂一樣在控訴呢,畢竟他眼裡就兩個人,太太兒子,做事也是基於他們出發。
但是聶涵和包玉雁兩個壞人,一起出來吃飯,就只會講他的壞話。
小叔變祥林嫂了,惹不起,還好這時菜上來了。
佐紅酒的冷盤先上,聶涵跟包玉雁碰杯,慶祝她邁向離婚。
阿遠跟他爸一樣,為了向媽媽看齊,要表現自己愛吃辣,但也跟他爸第一次吃川菜一樣,陳柔還是挑了一塊炸的酥酥的辣子雞呢,小傢伙直接被辣出眼淚了。
而且他不承認這個是辣,他大口喝水,咳嗽,流眼淚。
終於,孩子看爸爸:“iUi巴,著火啦。”
兩隻手一起往外撲,阿遠形容的可太貼切了:“寶寶的iUi巴,著火啦。”
聶涵跟陳柔一起吃過,能吃一點,但包玉雁是第一回吃。
不過就在吃辣方面,據說女性比男性更厲害一點,還真是,聶釗因為包玉雁挑唆他太太不信任他而耿耿於懷,還特地吃了兩塊辣子雞,並說:“嚐嚐吧,不辣的。”
辣子雞,川菜裡的靈魂,今天廚子聽說聶老闆,還特別發揮。
且不說辣椒花椒都是專門挑的最夠味兒的,大火熊熊,猛油過雞肉,外表被炸的焦酥,但水份鎖於肉中,一口咬下去,表皮焦脆,內裡爆汁。
包玉雁是真不覺得辣,連著下了幾口米飯,抬頭感慨:“好香!”
聶涵是永遠在她小叔雷區蹦迪的:“你都回來了,住的又近,咱們以後常來吃。”
聶釗這輩子大概都吃不慣辣了,他不敢像阿遠一樣說,可他也覺得嘴巴著火了。
他們父子就只能吃鹹燒白和開水白菜。
阿遠爸爸想不通,阿遠更想不通,鬧著出了餐椅,爬到媽媽懷裡,他再爬起來,伸手在媽媽嘴唇上揩一下,又伸舌頭舔了一下,立刻,孩子撇嘴了。
根本不是可樂味道,反而,他的舌頭又要著火了。
爸爸在給他著水呢,但是媽媽看他小臉都皺一塊兒了,反而親了一下他的小嘴巴,完蛋了,阿遠的整個嘴唇都麻掉了,孩子都給辣的掉眼淚了。
而這時,又有人要在聶釗的雷區蹦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