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榮這次病的特別奇怪。
他腦壓異常的高,感覺應該是腦梗,可又查不到出血點。
想知道是不是突發腫瘤吧,造影都做了,也沒有看到有異常的位置。
也就只用降腦壓的方式給他做保守治療,拖時間了。
阿遠對於爺爺的印象還不及爾爺和董爺更深,不過聶釗把他放到地上,他跌跌撞撞跑了過去,拉了一下聶榮的手,聶榮竟然回握了一下,心電圖也跟著升了起來。
聶釗連忙把兒子拉開,問腦科的劉主任:“他的腦壓算是正常,為什麼人不醒?”
劉主任說:“我們也覺得奇怪,一停藥腦壓就升,用了藥又會降,可是人始終醒不來,但長期用腦壓藥,又會造成他的心臟負擔,所以聶主席您……”
聶釗不好說,但梁利生說:“喪事方面,我們已經準備妥當了。”
劉主任點頭,並說:“實大抱歉,聖誕節太太早幫我訂好了機票,去馬爾地夫,現在也退不了,不過只要伯父有問題,我必第一時間趕回來。”
今天其實已經放聖誕假了,大部分在香江工作的白人也都出發度假,或者回老家了,本地人也是,有錢人出境度假,沒錢的也要上街狂歡,這幾天是歡樂的海洋。
要聶榮死在這幾天,純純的給大家找麻煩。
不過他應該不會死,因為聽到聶釗的聲音,他艱難的揚起手來,唇囁嚅,似乎是想說什麼,劉主任看著呢,聶釗於是彎腰,喚了一聲:“父親。”
聶榮闔唇半晌,還是梁利生聽得清楚,低聲說:“bOSS,他想見阿耀。”
聶榮年齡其實不算大,平常身體也還好,這回不但病的詭異,而且面色青紫嘴唇發烏,瞧著像是中了邪似的,可他的偏愛在於,哪怕中邪了,想見的也是聶耀。
聶釗其實從來沒有阻止過聶耀回來,只是人家不想回來而已。
看來這老爺子撐不住,確實是要去了,才心心念念他的寶貝兒子。
聶釗問梁利生:“你沒有喊過聶耀嗎,讓他回來見一面。”
梁利生說:“估計得您叫了,我叫不回來。”
這時聶榮突然睜眼,但看的並非聶釗,而是他身後的陳柔。
他伸手,也拼盡全力發出了聲音:“阿柔!”
陳柔只好上前:“父親,我在呢。”
這老爺子在重病中,可算沒有太糊塗,語聲喃喃:“保護,護好阿釗。”
他也知道,相比聶耀,聶釗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陳柔反握老爺子的手,柔聲說:“我會的。”
聶榮聲音嘶啞,猛吸了一口氣,又說:“叫叫,叫叫,阿耀。”
看來他是真的要死了,吊著一口氣,就還想見一面他最疼愛過的那個兒子。
陳柔還能說什麼呢,她說:“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聶榮閉上了眼睛,但旋即又喊了起來:“玉珠,玉珠,你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