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薛部長想跟嶽中麒聊的,也是關於那位女檢察官的事情。
而且是梁利生首先提醒他,可能有人要搞那位檢察官,繼而阻止郭家兄弟的案子被查的更深入,他軍人出身,盯了幾天,就發現果然,幾乎每天都會有個小年輕陪著檢察官走上一截,而就在昨天,他堵住個年輕人查證,對方倒是身份證和暫住證都有,也能查到來路,是從周邊縣上來務工的。
但薛部長總還是覺得不對,再加上他也是外地轉業過來的,比較瞭解深市的情況,知道找公安不如找特警,就想讓嶽中麒回去告訴陳恪,盯一下這個案子。
嶽中麒以為老戰友單純的是想請他撮一頓,結果竟然是有事?
他起身就走,聶耀一看也想跟,他一把摁到坐下:“我有正事,你他媽給我坐著。”
他屬於向來沒個正形的,變了臉色,當然就是有大事了。
聶耀畢竟是梅潞的兒子,察言觀色還是很懂的,一看嶽中麒不高興,也就不鬧了。
嶽中麒跟著薛部長到了僻靜處,聽他講完情況,說:“那個女檢察官據說是從東北那個地方抽籤抽過來的,本來就背井離鄉的,也是普通人,這腐蝕不了,有人就想要她的命了?”
但又說:“可哪怕沒了她,上面還會派別的檢察官呀。”
薛部長說:“但是可以拖案子,拖個三五年的,人家再上面活動一下,不就完了?”
倆人正聊著,就聽身後有人說:“而且就算他們無法再從政,但依然可以做政界人士的白手套,只要乾的豆腐渣工程夠多,就會有更多的人保他們。”
嶽中麒和薛部長皆是一愣,回頭一看,嶽隊當然大喜。
薛部長卻心說完了,他今天就帶了50塊,這又來了一位女士,錢不夠買單了。
嶽中麒就說嘛,他請了陳柔,但她沒來,他還挺失望的。
但事實證明,聶太太是從來不會讓他失望的,而且只會給他出乎意料的驚喜。
他說:“您竟然也知道郭家的案子?”
多新鮮呀,要不是聶釗當初擺了一道,郭部長現在應該已經進政協了。
過幾年,他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直接上首都。
薛部長有點懵,不是因為錢的原因,而是,他曾經只遠遠看到過一眼的聶太太突然出現,聊的竟然是郭家的案子,這就好比秦瓊戰武松,孫悟空和超人打,不搭界呀,但顯然,嶽中麒這機靈的傢伙已經鑽到薛部長所不瞭解的層面了。
他倒接受良好,但說:“哪怕拖個三五年,他們的案底可洗不掉,就算他們被無罪釋放,出來做生意,哪個單位敢跟他們合作?”
這就是一直待在底線相對高的地方的人的天真了。
郭家只能僱人從外圍搞事,證明他們的後臺還沒到手眼通天的那一步,可要他們的案子無法定論,就會被無罪釋放,而就不說別人了,郭部長的老婆在主管拆遷工作,公司法人隨便找張身份證就能搞,他們於後面運作,依然能賺得盆滿缽滿。
陳柔大概講了一下,又說:“我剛才碰上張子強,他在大陸,而他在香江養著一撥人,一半是大陸過去的,還有一半是南洋各地來的,要上大陸做事,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你們也會很難偵破。”
因為陳恪刻意瞞著,沒跟別人講過,嶽中麒也只當陳柔是胖了點,說起張子強,也是一下就興奮了,手挽陳柔就走:“人在哪呢,走,咱們去把他給逮了吧。”
張子強在將來,要到1997以後才能被抓到,一則是因為兩地不通,再則就是,他確實是個人才,夠謹慎,也狠夠狡猾。
嶽中麒穿的還是綠軍裝,他都沒靠近,估計張子強就跑得沒影了。
而且目前還深市還沒有搞槍支清剿,大把人家裡有槍,張子強也帶著槍,一顆子彈,陳柔的小命不也就沒了?
嶽中麒不知道張子強的危險性,但薛部長搞地方武裝的,當然知道。
說:“你瘋了吧,這有女同志呢,你乍乍唬唬搞什麼呢?”
拉嶽中麒回啤酒攤,又磕磕巴巴的,用自己不太熟練的粵語說:“聶太太,公事有警察呢,一起喝兩杯吧,有爆炒爬爬蝦,還有爆米花有椰子汁,你敞開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