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永義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之色,掃了德妃與蘇紫陌一眼,冷哼一聲道:“到底如何情況,微臣定會著實向皇後娘娘稟告,德妃娘娘定要好生‘養病’,微臣告辭。”
看著包永義離開的背影,那語氣一下便能讓人明白他回去後將要給皇後娘娘如何彙報,醉雀走到門口看著那包永義走開的遠了,又使喚了一些旁的宮女奴才們離開,才轉身朝德妃點點頭,退下。
待屋內閑雜人等都離開,尚語恬立刻從座位上起來,面上換上感激的笑容,朝蘇紫陌與楊瑾書道:“今日多謝二位妹妹解圍,還好妹妹們來了,否則待那包太醫離開後胡言亂語一番壞了本宮名聲,本宮便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德妃本來便是裝病,無論是蘇紫陌還是楊瑾書都明白,但是此時既然德妃要裝糊塗,蘇紫陌也樂意與她糊塗。
“是非如何姐姐自是明白的,如今看姐姐這面色,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休養的,妹妹便不多做打擾。”
德妃本來以為這二人突然出現來幫自己,是要與自己談什麼合作,亦或者有事情求於自己,最次也會賣自己一個人情來,此時蘇紫陌忽然說要離開,德妃頓感一種重拳打進棉花堆中,明明想要藉著此事好生一番寒暄的話,也不能再說出口來。轉頭看向楊瑾書,楊瑾書竟然與蘇紫陌一樣的神情,彷彿剛才那個為自己說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楊瑾書一般,她還是那副與人不熟的表情,既然沒有任何所求,幹嘛要過來淌這趟渾水?本來此事便不是什麼大事,自己也是能夠解決的,不想要牽扯進來,便遠遠躲著看自己與皇後相鬥豈不是更好?
除非……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德妃覺得自己瞬間瞭然,既然這般,自己應該要抓住這個機會的。
“兩位妹妹如此遠距離趕來,想來也累了,本宮還沒請二位妹妹吃吃茶歇息歇息,如何妹妹們便要離開,是否是也害怕本宮病了,過那病氣於你們?”德妃這般說著,手中再次拿起的團扇停止搖擺,抵著下巴一副委屈模樣。
“德妃姐姐莫要誤會,如今時辰不早,宮中瑣事繁多,尚有許多需要處理,德妃娘娘又身子不適,再次逗留太久,難免旁人說三道四。”蘇紫陌巧言拒絕,她與楊瑾書不能留太久,畢竟如今皇後那邊是擺明瞭身子不適的,她們二人都沒有留下來去幫皇後照顧皇後,此時卻在這裡停留太久,這樣傳出去,便一定會讓人以為自己與瑾書與德妃交好,日後若有什麼事情,她們二人也會被打上德妃黨羽的印記。
再次觀察了二人表情,似乎的確如此,尚語恬見蘇紫陌與楊瑾書實在沒有要留下來與自己說什麼的表現,便失去了之前的熱情,誕聲音還是很柔和,道:“兩位妹妹能來看望本宮,本宮心中十分感激,既然二位妹妹還有事情沒處理,便都早些回去吧,皇上那邊……”
蘇紫陌明白德妃說的是今日這裡的事情,如果皇上聞起來要如何說,朝德妃點點頭,表示她們明白,蘇紫陌與楊瑾書便告辭離開。
走出曼音殿,楊瑾書立即吐了口氣,彷彿方才所吸入的空氣不潔淨一般,轉頭看了看蘇紫陌,神色依舊是剛才的模樣,淡淡然,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同,仔細想想,便是明白過來這是因為方才的那氛圍,與蘇紫陌本人並不符,此時看來,方覺得她人與這環境更加融洽。
“瑾書在看什麼?是不是我臉上有何物?”蘇紫陌看著楊瑾書盯著自己呆呆的模樣,不禁莞爾。
“只是覺得還是紫陌姐姐好看。”楊瑾書脆生生道,說罷又道:“姐姐,德妃終究是裝病的,如若皇上再找個太醫來給德妃看診,應了那包太醫的話可如何是好?”
蘇紫陌朝楊瑾書搖搖頭,眸中閃過笑意:“這樣的脈,也只有包太醫能夠診得出來。”
楊瑾書有些不明白,是說包太醫的醫術更高明?還是別的人都被德妃收買了?這也不應該啊,德妃即便是有背景,可皇後那邊也並非是毫無根基,如何會所有人都為德妃說話呢?就算是葉未寒葉太醫,想來也不會偏幫德妃。
看著楊瑾書眼中的困惑,蘇紫陌無奈搖頭道:“德妃今日是沒有準備,讓皇後打了個措手不及,妹妹以為這會兒以後,德妃還會讓人抓到這樣的把柄,病了想要好過來不容易,需要時間,可是想要患病,那卻是十分快捷的,尤其是我們德妃娘娘。”
楊瑾書這才恍然大悟,之前是自己的思維陷入了囹圄,的確換個角度便很容易想明白,之後的人都診脈診斷出來德妃又恙,再加上自己與蘇紫陌二人的證詞,如若皇後還咬著德妃裝病不來給自己侍疾,那便真的是恃寵而驕,太過做作。
“這個道理我們能夠想不明白,卻不知曉皇後能否想明白。”想了想,楊瑾書忽然說了一句。
蘇紫陌輕輕道:“無論皇後是否能夠想明白,都不是我們操心的事情了,該我們面對的,面對便是,如何我們也只是看望了德妃一下而已。”
皇後娘娘想要抓的德妃這個辮子沒抓住,此事也便就是黃了,不,說不一定那個包太醫回去回複皇後的時候,便會改變了說辭,畢竟這裡去鳳儀宮還是有些距離的,足夠包太醫想明白其中利害之處。
“之事被我們攪和這一番,皇後便是更加記恨我們了,想來等我與紫陌姐姐給皇後侍疾的時候,定討不了好。”楊瑾書看著蘇紫陌淡然的模樣,也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大事,她們不過是走了一趟而已,探望嬪妃,無絲毫過錯。
“她如今便會對我等好嗎?”蘇紫陌輕笑,眼中滿是嘲諷:“她之前便沒有想讓我們好過的,到時候該如何,還是會如何,反正我們都要面對,倒不如讓她多多不痛快來,如此我們心中也能痛快一些。”
想到自己兒子的死,楊瑾書再次咬牙,眸中顏色也變得冰冷:“是了,只要她不痛快,我們就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