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衙門時,堂中擺了具屍體,白布遮掩,一眼掃到了白穆川時,她徑自走了過去,沒有任何的敬語,大概是一同長大的緣故,就算了換了靈魂,那種自在感依舊存在。
“這是林崇?”
“不是,這是師爺。”白穆川頓了頓,斂了眼簾看著下方之人,緩緩又道,“本來今夜該是去找師爺來問話的,衙門很多事他知曉最多,誰知道衙役去的時候,就看見他懸梁自盡了,對了,還留了一封書信。”
他轉身從案桌上拿下來一張偏黃色的紙張,墨的筆畫行雲流水,力透紙背,看來這個先生寫得一手好字啊。
李清秋接過紙張,上面的字不過粗略看了一眼,伸出了空閑的手輕聲道,“來人,找出師爺以前的字來。”
師爺的名字她聽過,身份也查過,以前是個秀才,考了幾次沒考上,便尋了這書寫的差事,一幹多年,這字,倒許是日日練才有這般力度。
堪比大師,讓她不得不生疑。
這點,倒是被白穆川一時忽略了,勾唇一笑,弧度還沒揚開,意識到自己變化的他立馬收了回去,看著那紙神色幽深,看到一旁的衙役遞過來,伸手接了。
二人各執一張,對比著上面的字跡,確實是很像,行雲流水!
“我看看。”手中紙給了白穆川,李清秋蹲下了身來,在衙役詫異的眼神下,掀開了白布。
因為吊死,他眼睛翻白,鼻和口中都遺留有大量的唾液,嘴皮被咬破,血液順著嘴角滑落凝固成了紫紅色,再往下,脖子上的一條深深而寬有三指的勒痕,皮肉被颳起,看來是粗布所致。
手拿開了師爺的脖子,李清秋又往旁移了倆步,蹲了下來,抬起師爺的手臂,手中有碎屑,還有一條白線,看來死前也掙紮過。
“他瞳孔縮,死前應該經歷過什麼害怕之事,還有手中的那些碎屑,要是自殺的話……”後面的話李清秋沒有明說,只是看了白穆川一眼。
“我們去他家,你們把他交給仵作查一番,不要動他屍體。”留下這句,白穆川先一步出了衙門,李清秋隨後。
而衙役中,一個人面露一絲笑意,瞥到案桌上的紙張一眼,隨即幫忙著將這個人抬走。
李清秋果真是聰明的,他未看錯眼。
……
師爺的家裡,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四合院模樣,他沒有妻兒,下人也沒有,只是平時叫上幾人來打掃就走了,因此他一死,整個院子變得蕭條不說,還夾雜了一絲陰森森的詭異。
倆個人踏入開始,就靜得出奇,白穆川聽著衙役的稟告,大概知道了是哪個院子,直接徑自向中間那個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