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川死死盯著地上那杯毒酒。
他怎麼能到死,還連累李清秋一次?
馬琛還欲說什麼,白穆川忽然起身,無言端起那杯毒酒,一飲而盡。
“”馬琛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好,白大人對皇後娘娘,果然是用情至深。既然如此,我自然是不會再為難皇後娘娘。白大人畏罪自殺,這一路,可走好啊。”說罷,揚長而去。
一杯毒酒下肚,白穆川並未嘗出任何味道來。他回到桌前,繼續提筆,將未寫完的補全。
終於筆尖抖得越來越厲害,一滴鮮紅的血落在紙上,暈染開來。
李清秋正為趙騏風納冬靴的鞋底,忽然一個出神,手指一陣刺痛,眨眼便有血珠滲了出來。
憐兒在一旁看到了,忙上前來擔憂道:“娘娘,您快別做了。身子本來便不好,快回床上躺著吧!奴婢來就是了。”說著一邊替李清秋包紮好了,一邊把她扶回了床上。
李清秋神色凝重,由著憐兒蓋好了被子,道:“本宮今日,總覺得心神不定,胸口悶得慌。”
憐兒四下看了看,道:“許是連日關著窗戶,有些悶了。奴婢也是怕娘娘受寒,不過娘娘若是不舒服了,奴婢這便將窗戶開啟散一散。”
李清秋點了頭,憐兒便又給她蓋嚴實了一些,這才去將窗戶支開了。
窗外一片蕭瑟,李清秋看見了,反而更覺心中難安。好像這樣一個冬天的來臨,預示了一切的不好。
入夜,趙澈來了。
李清秋來不及起身相迎,趙澈便坐下來,抱著她,久久一言不發。
那白日裡的心慌和不安,忽然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許久,李清秋才緩緩問道:“皇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趙澈靠在李清秋肩上,深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才起身,從袖中取出幾頁紙來。
那些紙上的斑斑血跡,直晃得李清秋頭暈目眩。
“穆川他,不等朕查明真相,就”
就什麼,看著那些血跡,李清秋什麼都明白了。
那幾頁紙,是白穆川在牢中寫的。
他寫若是能得皇上信任,有幸平反出獄,就辭官還鄉,再不問朝政,去種地聽戲。
若是終於不能,也希望朝中能有忠心之人輔佐君王。
可寫了那麼多,最後卻只有一句,以死明志。
李清秋不敢去觸碰那些紙張。她微微顫抖著,看不清趙澈,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