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敢,也不太願意去相信,可偏偏事實就在手邊,逼著她去相信。有些無力,有些想笑。甚至有些覺得自己本事真大。
像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那一段時日,她一直都在恍惚。看到白穆川,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可終歸一切都過去了。當她終於想明白,李清秋已是當今皇後,而自己不過是以侍女的身份待在白穆川身邊之後,便不再計較什麼了。
只要如今陪著穆川的是自己,就可以了。
至於那兔子軟糕,白穆川每年都會吩咐人做,卻不知送與了何人。
也是在那一沓畫稿之中得知,畫上的女童生辰,男童曾親手做了兔子軟膏送給她。
桑默慈繼續道:“大人您吩咐做軟糕時,正是皇後娘娘千秋的前一日。”
白穆川沒有說話。
“誰料第二日您便被皇上派去處理事務,這軟糕便沒能來得及送出去。”
白穆川終於放下茶杯,站了起來,道:“你知道了。那便把東西準備好了,下去吧。”說罷便轉身去案幾前,翻開了一本書看。
桑默慈道:“大人,您這麼多年來,年年都送這軟糕給皇後娘娘,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若是臣子對國母之賀,豈非實在有些逾矩了?”
“你今日說的有些多了。”白穆川眉間現微微不悅,沒有抬頭去看桑默慈。
“是。”桑默慈坦然承認,“奴婢只是個小小侍女,不該去管大人的事。可這麼多年來,大人你年年如此,先不說毫無回應,徒勞無功,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抓住了什麼把柄大肆宣揚,鬧出事來,你又如何處置?”
“我自有分寸。你今日也逾矩了,下去吧。”
桑默慈無奈,站了片刻,只得道:“是,大人。東西明日一早奴婢便準備到您手邊。”
說罷,再看白穆川,只見他一心盯著手中書本,可斷然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的。桑默慈也不再留,轉身出去了。
果然那書,白穆川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書。
說什麼毫無回應,徒勞無功。他不需要回應,也無所謂徒勞的。不過是知道她喜歡這軟糕,便每年送些去罷了。宮裡的廚子,可是都不屑做這種軟糕的,就算做了,也不是當年的味道。
一日將盡,桑默慈再路過書房,其中已是燃起燭火。案幾前一道身影,竟是這一日都未曾動過,坐的筆直。
她不覺站了許久,輕嘆一聲。
何苦呢。不知道宮中那人是何感想,可她桑默慈看在眼裡,唯有心疼。
翌日。
白穆川起身,果然見桌上已經如往年一般,放了一個紙盒。其中所裝,正是軟糕。
提了軟糕,便入宮去。
今日無早朝,白穆川進宮便去了掖庭宮。一個宮人進去通報完才片刻,孫嬤嬤便匆匆走了出來,與白穆川行禮。
十幾年過去,孫嬤嬤已經顯出老態,神色卻與往年並無大變。
二人相見之處甚為偏僻,看到白穆川手中提著的紙盒,孫嬤嬤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
她道:“老奴前幾日還在想,莫不是今年少爺你終於想開了,沒想到今日便又送來了。”說著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