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蕾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妥協道:“好。”
趙澈便負手站在原地,以聽好戲一般的神情等著她說下去。這對蔣亦蕾來說簡直就是極大的侮辱。任她準備了再久,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終於還是元義實在看不下去了,也不管趙澈怎麼罰自己了,趕著一眾宮人道:“還杵著幹什麼?都出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幾個人立刻解脫了一般,也不敢去看趙澈,逃也似的離開了。元義最後帶上門之前,默默吐槽了一句,造孽。
這下清靜了,趙澈反倒有些煩躁起來。光是被蔣亦蕾這麼深情款款地盯著,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太假了。
片刻,他輕咳一聲,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蔣亦蕾深吸一口氣,上前去忽然拉起趙澈的手,拉著他往床邊去。趙澈本欲拒絕,又覺得剛剛也夠不給她面子了,便順從了。
這麼在床邊坐下來,蔣亦蕾拉著趙澈的手,悽然一笑:“皇上,有多久沒有和臣妾這麼好好坐坐了?”
這句話倒是真心的。如今沒有了旁人幹擾,那些準備好用來以苦情戲打動趙澈的話,反而都說不出來了。
此情此景,的確是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趙澈沒有說話,蔣亦蕾又道:“皇上還記不記得,臣妾第一次隨父親進宮,差點失足掉進潭水之中,是皇上忽然出現,救了臣妾。”
趙澈當然記得。當初自己的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當當,就連該何時出現何時救人,都是早早安排好了的。
他為什麼會及時救她?還不是因為她是蔣國公的女兒。當初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他才被秦陽王安排,及時救下了失足的蔣亦蕾。
不過是一場精心安排的偶遇罷了。可蔣亦蕾至今都以為是天定的緣分,每每回想至此,心中便不覺溫柔。
趙澈見她沉浸其中,一時竟有了些愧疚。
可又想起若是沒有此前緣,也不會讓秦陽王和蔣國公兩股勢力聯合起來,成為他如今最大的對手,便又煩躁不已。
趙澈不言語,蔣亦蕾也不在意,繼續道:“從那時起,臣妾就已經在心中暗自決定,今生若是不能成為你的皇後,便終生不嫁。”說著手中握得更緊,“幸而臣妾得償所願,成了皇上唯一的正室妻子。”
“本以為可以和皇上恩愛相守一生,誰知道變故叢生,竟然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皇上生氣,臣妾也覺得奇怪,怎麼會變成這樣?臣妾的初衷,本來不是這樣的。”
越說下去,蔣亦蕾眼眶裡便蓄滿了淚水。她敢擔保句句真心,趙澈卻是不一定信她。
說著,她幹脆忽然起身,跪在了趙澈面前,趙澈就任由她跪下去。
“皇上,這次的確是臣妾做錯了。臣妾向你認錯,從今往後,一定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一定做好一個皇後的本分,幫著皇上好好治理後宮,好不好?”
一雙桃花眼滿是期盼和悔過,趙澈看著,差點就真的信了。
可他太明白蔣亦蕾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只要自己這次原諒了她,那就絕對還有下一次。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後宮裡平白死了的幾個妃子,他都知道是誰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