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帳外一些正休息的將士時,眾人都十分敬重朝他抱拳,喊一聲:“李副將。”
此時他掀起帳簾,赫然已經是一張成熟了許多的臉。五年的風吹日曬,讓他從前白皙的面板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五官也更加深邃堅毅,少年氣息猶存,更多的卻是穩重和成熟。
他朝趙覺作揖,聲色清亮道:“將軍。”
趙覺點點頭,也不多言,將那詔令遞給了李修。李修上前接過,看罷,臉上閃過一絲猶疑。
趙覺捕捉到他神情的變化,道:“怎麼,沒看懂皇上的意思?”
李修忙道:“並不是。屬下只是覺得,實在有些突然。”
趙覺道:“皇子如今年方五歲,也是該開始習武的年紀了。皇上有此決定,定是認真思慮過的。你明日便收拾了,隨傳令人回京吧。”
“可”李修始終還是有些猶豫。
在西境待了五年,忽然說回京,實在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可皇上的詔令,他又如何能抗。
罷了,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道:“屬下遵旨。”
當夜,因為戰事已經消停了很久,為了給李修送行,眾將士便圍著篝火,一道喝酒吃肉,唱歌舞劍。
林培風是與李修一起隨趙覺來軍營的,如今李修要回去了,他自然也是百感交集。
酒過三巡,眾將士瘋的瘋躺的躺,李修獨自在一旁把著酒壺看篝火,林培風找了許久才找到他。
他在李修一旁坐了下來,將手中的烤羊腿遞了過去。李修回身,笑著搖了搖頭。
“嘁。”林培風不屑一聲,幹脆自己咬了一大口下來,一邊嚼一邊道,“明日便要回京了,這可是將士們夢寐以求之事,你怎麼反而苦著一張臉?”
李修仰頭灌一口酒,反問道:“若明日要回的是你,你當真高興?”
林培風皺眉思忖片刻,苦笑道:“我若是被皇上詔令入京,那不叫回,叫去。我本來就不是京都人,咱倆不一樣。我在京都無親無故,回去了又能作甚?還不如在這西境和兄弟們喝酒吃肉打蠻夷呢!我當然是不樂意。可你不一樣,你姐姐是皇上的妃子,你回去了,教你外甥習武,又有事兒幹,又有家回,還平平安安沒有性命之憂,多好啊!嘁,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他說罷,李修笑道:“可以呀,林兄,最近書看得如何了?聽你說話,似乎進步了不少。”
“嗨,別提了。”林培風訕訕擺手,“三日後將軍又要考我。媽的,你說說,在京中時皇上叫我習字,如今來了軍營,我一個副將,能打勝仗不就行了,連將軍也逼著我看書,真是不給人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