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恰巧進來,一見此狀,忙上前擔憂道“夫人有沒有傷到?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護衛大人的信燒掉了?”
李清秋心不在焉地應付道“啊……不小心碰到了燭火,來不及熄滅了。”
“怎麼不小心一些?奴婢真不該離開的的……”憐兒說著又上下檢查了一番李清秋,確定她沒什麼事,才終於放心下來。
此時又見李清秋魂不守舍,不禁胡思亂想一通,擔憂起來“夫人怎麼這副模樣?是不是護衛大人……出了什麼事?”
李清秋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搖搖頭道“沒什麼事,只是阿修說馬上要去從軍了,有些不捨罷了。”
“這樣啊……”憐兒若有所思,面上竟是也染了幾分難過。
李清秋走到床邊坐下來,憐兒已經去收拾地上的殘灰了。
那封信已經被燒了,她可以當做沒看到,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只是一個開始,接著會有更多的“家書”送進宮來,她不知道何時便又會收到。
李修還在王府,這也是個不爭的事實,甚至再過不久,他便會隨秦陽王的軍隊去河南一帶。到時候自己更加難以著手他的安危。
秦陽王這是吃定了她。
可是……要她拿腹中的孩兒去牽制趙澈?
李清秋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伸手摸上去。那裡如今已經是有了微微的凸起,其中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那是屬於她和阿澈的孩子,才不是什麼籌碼!
可她能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一時間,李清秋只覺從未有過的寒冷,透徹心扉,讓她徹底無力。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沒有波瀾,家書也再沒有寄進宮過。日子一天比一天寒冷,年關就在眼前了。
可李清秋卻是再難以坦然面對趙澈。那封信雖然燒了,可其中話語卻是猶如鬼魅一般在她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時刻都要跳出來提醒她一番。
這樣的壓力讓她整個身子忽然就墜入了無底深淵之中,不斷下墜,不斷下墜,想要開口求救,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下方有什麼人接住了她,緩緩落地。
李清秋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直覺那人一定是趙澈。可當她抬頭一看,年前卻赫然是秦陽王的臉!
登時嚇得連連後退,秦陽王不斷逼近,沉聲問“本王又救了你一命。”
“你準備好為本王效力了嗎?”
“準備好了嗎?……”
“…………”
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不斷在耳邊繚繞,秦陽王的臉始終在自己面前揮之不去。
李清秋只覺背上彷彿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她站不住腳,終於捂著耳朵跌坐在地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什麼都聽不到……聽不到……”
可越是這般,那聲音卻越是揮之不去,從四面八方朝她壓過來。
忽然小腹一痛。李清秋往下看去,裙褲之間已經是一片血紅。
“我的孩子……不要……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