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淩妃可以說毫無意識,自然也是毫無惡意的。只是李清秋腹中懷著胎兒,若是被她這麼一撞,後果可是沒人敢擔保什麼。憐兒見狀,來不及拉開李清秋,幹脆自己擋在了她面前,
然而不等淩妃叫嚷著沖過來,那兩個守門的宮人便一左一右將她撲倒在了地上。
兩個人不顧淩妃掙紮,毫不憐香惜玉將人一把拖起來,架著便往一旁走。一個向李清秋陪著笑臉,一個罵道“瘋婆子,沒有讓人省心的時候!”說著已經鉗著淩妃手臂走遠了,把她往另一間房送去。
看著淩妃如今光景,李清秋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憐兒道“娘娘,我們進去吧。”
李清秋這便點點頭,與憐兒一道進了房中。那本來擔心淩妃的婢女也只好一道跟進來,招呼著二人。
寒冬臘月,外面冷得人哆嗦,沒想到屋裡竟是溫度和外面沒有差別。
李清秋訝異地看著那熄滅的火爐,問那婢女“怎麼不燒爐子?”
婢女低頭道“回李夫人,我們……沒有炭塊了。”
憐兒奇怪“沒有炭塊?宮裡不是有人專門負責往各宮送取暖的炭塊麼?”
那婢女道“是有人負責送,可……可他們不往這兒送。”
李清秋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還是問道“為什麼?”
“因為……因為這裡是冷宮。”婢女不敢直視李清秋,語氣中卻是帶了一絲怨氣。
李清秋愣了片刻,問“你們這樣不生爐子,多久了?”
婢女道“炭塊用完至今……有七八天了。”
李清秋說不出話來。
她只知道淩妃瘋了,被打入了冷宮,卻不知她如今過得竟是這樣的日子。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沒有取暖的火爐,住在冷冰冰的屋子裡,只有一個貼身婢女,門口的兩個宮人如何對她,李清秋也看到了。
她心中不是滋味,甚至兀自生出幾分自責來,憐兒卻是在一旁道“自作自受。”
那婢女聽了,咬緊嘴唇,頭埋得更低。
李清秋提醒憐兒一眼,憐兒便訕訕閉了嘴。可其實她說得也沒什麼錯。
李清秋就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了,那婢女便上前替她倒了一盞茶,卻是抱歉道“不敢欺瞞夫人,這是昨日的舊茶,可奴婢已經熱過了!”
憐兒一把接過那茶,看了看成色,的確是泡酒了的深色,不由怒道“好大的膽子,竟敢拿舊茶來招待夫人!”
不等婢女解釋,李清秋已經猜到了“是不是連茶葉也沒人送來?”
那婢女看她一眼,微微點頭,眼眶已經發紅了。這下憐兒也無話可說了。就算是自作自受,眼下這光景,未免有些太過悽涼了。於是訥訥道“這……這就有些過分了啊。”
李清秋起身往屋裡其他地方掃了一眼,只見屋裡的陳設簡單至極,床上更是隻攤著一張薄薄的棉被。誰又能想到住在這裡的,是曾經錦衣玉食,受不得半點委屈的淩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