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男子問“你是王爺的什麼人?”
“什麼人?壯士也看到了,小女子不過是王爺舞坊中的一名舞姬。”
“不,”男子搖頭,“你膽識過人,一定不是普通舞姬。”
桑默慈笑“我是不是該多謝壯士誇獎?不過是真的,我只是一名舞姬而已。壯士還是問些別的吧,不要在這些無關問題上浪費時間。”
男子沉思片刻,又問“秦陽王和皇帝,誰更得民心?客觀地說。”
桑默慈思忖片刻,道“皇上在位不過三年,而秦陽王從先帝在世時便開始輔佐朝政至今,在朝中頗有威望。客觀來說,自然是王爺。”
“輔佐先帝?”男子忽然橫眉一怒。
“怎麼?”
“先帝暴政,不顧民生,便是他們這些臣子輔佐出來的?”
“壯士不可一概而論,朝中有忠有奸,聽信讒言是先帝之錯,與王爺何幹?”
“既然王爺在朝中頗有威望,那為何先帝不聽他的話?”
這根本就是鑽牛角尖了。桑默慈被他問的有些氣結,幹脆道“壯士問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還是要證明什麼?”
男子忽然眼神一黯,道“我只是…怕投錯了主。”
桑默慈一愣。
許久,她問“所以壯士遠道而來,是因為心懷輔君之志,又這番詢問,是為了弄清楚皇上究竟值不值得?”
男子微微頷首,預設了。
“可壯士為何會想到來問我一個區區舞姬?”
男子道“我問過很多人了。種地的,擺攤的,達官顯貴,乞丐,都問過。可大家都說不出個所以然。我想只有問得人越多,才能真正得出答案來。”
越說下去,桑默慈反倒越是覺得,此人似乎頗為單純了。
片刻,她道“你也許該直接去問皇上。”
“我今日來,便是因為有人告訴我在此能見到皇上。若是見了,我定當面問他。”
某些線索在此刻連成了一條線,桑默慈心中有什麼已經漸漸明瞭。
他面前這個人,或許本該是一個瘋子。可如今看來,似乎又是一個曾經裝成瘋子的正常人。
一個從別處逃難而來,裝成瘋子隱於市中,只為了弄清楚皇上值不值得的男子。
半晌,桑默慈問“壯士可知道李清秋這個名字?”
男子搖頭“不知。那是誰?”
桑默慈又問“那壯士可聽過林培風這個名字?”
這一次,那男子忽然警覺,重新握緊了匕首。
桑默慈一笑,果然,竟是真的自己撞上門了。
男子起身逼問“你究竟知道什麼?”
林培風此時心中只剩惱怒,方才不知為何莫名便覺得眼前這女子十分可信,將幾乎一切都告知了她。
可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究竟是什麼人?
“壯士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受人之託罷了。”
“受什麼人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