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川點頭,對著門外道“來人!”
早便守在坊中各處的侍衛立刻現身,白穆川道“將她押回宮中,聽候發落。”
“是。”一眾侍衛領命,白穆川將玉兒交給他們,臨走時,終於不忍道“姑娘本不必至此的。只是做了壞事,便休要再求人垂憐。”說罷鬆手,任由一眾侍衛將崩潰至失語的玉兒押走了。
桑默慈失神片刻,欲追出去,卻是終於被白穆川一把拉住。
雅間之中終於安靜下來,幾個舞姬戰戰兢兢跪著,臉上神情已經不能再用複雜來形容。
她們甚至有人還未搞清楚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為…為何要帶走玉兒?…”
紫鳶似乎是唯一一個弄清了全部狀況的人,沉聲答道“她用冬青樹液害李夫人起了紅疹。”
“什…什麼?那碧荷…”
“也是她。”
眾人驚到無言,神色各異。
誰又敢說,她們曾經沒有過這樣害人的想法呢,只是玉兒做了罷了。
趙澈分明看得一舞姬驚慌之下,嘴角卻是爬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興許那便是下一個主舞了。
他深知這種事情治一件是一件,卻是遠遠不會有盡頭的。有人的地方便有勾心鬥角,便有你追我趕,我上你下。
他只能盡全力去讓自己所愛之人遠離這些,不沾半分。
……
玉兒被綁了手腳,扔在一輛馬車之中,往宮裡駛去。
馬車顛簸,她不知自己面臨的將是什麼。看不到未來,過往便在這一刻通通顯現在了面前。
她如何出生在一個貧窮到米缸日日都見底的家裡。
她的父母如何被惡霸殺死,她如何被擼去做了下人,受盡欺淩。
又是如何逃到京中,被王爺看中,進了馨茗坊。
那個碧荷,是如何趾高氣揚地對她呼來喝去。
她在她的洗澡水中,灑了整整三瓶冬青樹液。讓她不僅面板,連耳孔,鼻孔,最隱私的地方都徹底潰爛。
她終於站在了臺上最耀眼的位置。
“你本不必至此。”
“做了壞事,就休再求人垂憐。”
可真的是她的錯嗎?
她也許是有些對不住李清秋。
又如何呢,一切又能如何呢。如果時光倒流,她大概還會將那瓶幹粉灑在她衣服上。
擋了她往上爬的路,就要付出代價。沒得選擇,她賀玉兒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會和你道歉的,李清秋。
馬車緩緩駛入宮門,去了刑司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