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李修已經湊了過去。只是待看清畫紙上所謂的“丹青”,頓時只覺額頭兩道黑線拉了下來。
那是什麼丹青?潔白的畫紙之上,正中央正臥坐著一隻塗的烏黑,似雞又像鴨的東西,兩只被點得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瞪著李修。
“…阿姐,你這畫的是什麼東西?”
李清秋道“方才窗外樹上停了一隻灰雀,我便臨摹了一番。怎麼樣,像嗎?”
“……”李修抽抽嘴角,幹脆不去作答。叫他昧著良心去說像,只怕窗外那隻灰雀會記恨他一輩子。
見他不言,李清秋便抬頭去看,卻是忽然發現李修胸口的衣服正在上下鼓動著,彷彿心髒要隨時破衣而出一般。
嚇得她登時一驚,指著李修道“阿修,你…你的胸口…”
李修被她指的奇怪,低頭往自己胸口一看,才恍然大悟。
“哎呀,說的多了,竟把它給忘了!”說話間已經一隻手伸進胸口去,隨即掏了什麼東西了出來。
李清秋大睜著眼睛,直勾勾看著李修彷彿變魔術一般從胸口掏出了一隻毛茸茸的…倉鼠?
小心捧著那隻倉鼠走近,李修道“這本來是準備在你生辰之日送你的禮物,沒想到一直拖到了今日。”說著便要遞給李清秋。
李清秋還有些愣怔地伸手接過來,只見那是一隻毛色花白的小倉鼠,個頭比她一個手掌都小,渾身毛茸茸,兩顆黑豆一般的眼睛盯著它,又是好奇又是驚慌。
這副可憐兮兮又可愛至極的模樣,叫人看著便心生憐惜。
待反應過來,李清秋才問“你從哪裡弄來的?”
“集市上買的,看它可憐地緊,阿姐你一個人在宮中又悶得慌,想著倒是剛好能與你作伴,便帶來了。”
那小家夥乖乖臥在李清秋手中,兩只細細的前爪不斷摩挲著李清秋手心,彷彿已經認定了這個主人一般。
心中憐愛地緊,李清秋便湊近了,往它頭頂摸了一把。
李修見狀,笑道“阿姐喜歡便好了。”
李清秋也笑“親弟弟送的禮物,自然是什麼都喜歡了。”
“那不如…阿姐你給它取個名字?從今往後,它可就是咱們李家的鼠了!”
李清秋噗嗤一笑,看著那倉鼠,心念一動,道“那不如叫它‘來寶’如何?”
“來寶?”李修喃喃,“為何?”
“嗯…不為何,就是忽然想到,覺得挺合適的。”
她自然不會告訴李修,是因為她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叫“鼠來寶”,他又怎麼會知道電影是什麼呢。
就這般逗弄了一番倉鼠,李清秋終於問起了正事。
“阿修,參軍的事,你可有好好考慮過?”
李修手指摩挲著倉鼠茸毛,點頭道“當然有。”
“如何?”
“我覺得,還是不要太好高騖遠的好。所以我還是想先從王爺手下做起,跟著他的軍隊在河南沿線歷練兩年,再做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