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淩妃正剛醒過來,一見趙澈立於床邊,眼淚立刻便洶湧而出。剛道一聲“皇上”,便泣不成聲了。
趙澈無奈,只得上前安慰。剛坐下身,淩妃便一頭紮進了他懷中。
“皇上,臣妾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怎麼會,宮中湖水都淺,你若不亂撲騰,便不至嗆了水,昏厥過去了。”
“……”
這算什麼安慰?淩妃不依,又道:“可是那湖水當真刺骨,臣妾此番恐怕是要感風寒了。”說著一雙淚眼委屈巴巴看著趙澈,“皇上好幾日都未來過了。若是這一次生病,能換來皇上幾日相陪,那臣妾願意天天去跳湖,真的!”
一番無腦話說的卻是信誓旦旦,叫趙澈聽了,無奈之餘,當真對她生出幾分愧疚來。
若不是淩太尉的緣故,他大概連她長什麼模樣都無從知道。可這個女人,雖有些傻氣,卻是一心都撲在自己身上。
他不僅不能在感情上回應她,還要為了鞏固皇權利用她。趙澈的愧疚和無奈,難於啟齒。
也只能從別處彌補她了。
“別說胡話了,好好養身子,等你好些了,得了空閑,朕準你回家去探探。”
“真的?”淩妃眼淚還未擦幹,一雙眼睛便泛出了亮光。
趙澈點罷頭,淩妃卻是又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皇上,你可別怪清秋妹妹,她也不是有意的。興許是看那湖中荷花開的好,便不覺湊近了去看,又極不小心,才推了臣妾一把的……”
兩三句話輕而易舉便將責任都推到了李清秋身上,還顯得自己十分大度。淩妃觀察著趙澈神情,見他蹙眉,又立刻做出了柔弱狀來,倒在他懷中。
趙澈自然比她更清楚李清秋的為人,此刻聽了這番話,倒是又開始懷疑自己的愧疚究竟值當不值當了。
裡面的話外屋都聽得真切,李清秋一言不發,蔣亦蕾卻是聽得心中好笑。
沒腦子的女人耍起心機來,那就像是敞明瞭在告訴所有人她在說謊,卻偏偏只有她一個人自以為滴水不漏。
想罷起身道:“本宮也該進去看看淩妃了,妹妹要不要一起?”
自己已經在這外屋坐了半晌,既然淩妃醒了,自然也是該去看看的,李清秋便點點頭,跟在蔣亦蕾身後,也進了屋。
繞過屏風,便見趙澈坐於床邊,淩妃正十分柔弱,一副好似馬上便要香消玉殞的神情靠在他懷中。一見二人進來,更是靠的緊了。趙澈心知李清秋許會誤會,有意想起身,卻被淩妃直接環住了胳膊。
這番情形實在刺眼,李清秋盡量將目光看向別處。蔣亦蕾卻是司空見慣,面不改色,語氣十分擔憂地走近慰問:“淩妃妹妹,喝了湯藥,身子可好些了?”
淩妃這才不情不願從趙澈懷中起身,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好多了。”說到此處看了一眼李清秋,“只是還覺得有些頭昏,胸口也悶悶的,……咳咳……想來是那湖水太寒,一時也好不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