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妥協,不得不妥協。李清秋此人,要不得了。
終於還是一個李清秋,換了一個伽遲,以及毪拓疆主向來光明磊落的名聲。
再待下去也只會讓自己心中不爽,當日下午,賀蘭淵便黑著臉離開了黎國。伽遲一路跟著他策馬向北,心中無比愧疚。幾次想到以死謝罪,又想起前疆主生前囑託自己要好好保護賀蘭淵,終於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他要用畢生的忠誠來彌補這一次錯誤。
而賀蘭淵離開黎國第二日,一道聖旨便宣去了後宮。
洋洋灑灑一卷字,大意無非只有一個:為李家平反,封李清秋為李夫人。
這一道聖旨幾乎炸裂了整個後宮。
細細一想,似乎是早有徵兆,卻又如此突然。
李清秋打從進宮起便以狐媚之術勾引皇上,若說皇上向來不為所動,難道是秋宴上那一隻舞,終於讓他徹底淪陷了?
而於此事最心知肚明的,便是淩妃了。這道聖旨於她而言,恍如晴空一聲霹靂作響。任她頭腦再怎麼愚鈍,也該想到皇上突然下旨,興許和自己秋宴上一番推波助瀾是脫不了幹系的。
所以她千方百計把李清秋弄上臺去,沒能讓賀蘭淵把她帶走,卻是給自己多了個強勁對手?
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真是又好笑又氣極,整個寢房被淩妃砸得一團亂,幾個婢女聽著她瘋了一般的吼叫,面面相覷,不敢吱聲。
聽得聖旨時,蔣亦蕾正在梳妝。她倒是冷靜得很,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用手中的金釵,將那無腦淩妃插出滿身的窟窿來。
身邊婢女冬苓有了在圍場時的教訓,至今不敢多嘴,可聽得這聖旨,終於還是忍不住偷看一番蔣亦蕾神情,大著膽子道:“娘娘,這個李清秋當真有些手段”
說罷見蔣亦蕾神色一變,立刻又跪地道:“奴婢只是替娘娘擔心,怕李清秋進了後宮之後,後宮不得安生,娘娘您便要費心了”
好不容易將話圓了回來,見蔣亦蕾沒有發作的意思,冬苓終於籲一口氣。
片刻,蔣亦蕾卻是嗤笑一聲,將手中金釵往發髻上插去。
“不得安生?你覺得本宮沒有治理好後宮這個能力嗎?”
“當然不是”
“行了,既然她要來,那本宮便要做出點表率來。你去找幾個下人,把那秋水苑仔細打理收拾一番,本宮要親自將清秋妹妹迎進去。”
花了一日的時間,李清秋終於緩過了神來,也終於能夠平心靜氣接受事實了。
趙澈上朝不在寢宮,便只有憐兒一人來去服侍她。李清秋自然不會讓憐兒做什麼重活,幹脆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陪自己說話解悶了。
“夫人,您還是多休息幾天比較好。劍傷難愈,不能太過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