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倒是出乎眾人意料。只是一路上猜來想去,真正的目的地,李修卻是萬萬不曾想到的。
馬車停下的地方,是一片墓地。
只是這墓地修得極為氣派體面,其中葬著的,定不是普通人。
賀蘭淵跳下馬車,面向墓地負手而立,道了一句:“下來吧。”
車上的幾人都心存猶疑跳下來,一直跟在他們馬車之後的毪拓護軍早已經排列站好,守護著他們疆主的安危。
幾人望一圈這片墓地,但見離得近的幾座墓碑上依稀可見字跡,所葬之人都是毪拓貴族之姓。
李修望一眼腳邊那座寫著“賀蘭月彥”的墓碑,問道:“疆主,這是”
難道是毪拓皇族墓群?可帶他們來此,又是何緣由?
賀蘭淵伸手撫上賀蘭月彥的墓碑,眼中閃過一絲悲慼,道:“這裡頭葬著的,是本王的王兄。”
流風聽到此,才走近了一看,心中瞭然,道:“賀蘭月彥,是毪拓上一任疆主。”
賀蘭淵點點頭:“王兄死於一場戰亂,正是七年前,與你們黎國的那場交戰。”
七年前?李修自然不知,他當年才不過幾歲而已。而趙澈也才即位四年,七年前黎國的皇帝,還是趙澈的皇叔趙峪。
“你們黎國當時的皇帝趙峪,意圖吞併北境五國,可是沒少禍害我們。結果一戰不成,反倒被五國群起而攻,落得慘敗收場。從那之後,黎國一蹶不振,北境五國卻是趁勝追擊。無奈之下,趙峪以和親求穩。皇兄看中了你們黎國當時的公主,竟就此答應下來。其餘四國向來以我毪拓為主,自然也便不再作亂。誰曾想本來簽訂了十年和平之約,趙峪卻在那一年忽然違約,大舉進犯毪拓。皇兄在毫無防備之下中計身亡。其他四國援救不及,又難測黎國實力,只好以退自保。”
說到這裡,賀蘭淵忽然回頭,眼神陰鷙盯著李修:“皇兄對你們黎國的公主,可當真是百依百順,捧在手裡都怕摔著的愛惜。你們的公主受趙峪所命,年年要皇兄進貢錢財珍寶,馬匹兵器給黎國,我那傻哥哥,件件都答應,結果竟是親手把黎國養肥了,葬送了自己。”
李修聽得呆怔,他只知兩國向來不和,卻不知還有這樣的前史。若是按賀蘭淵所說,那便是黎國理虧了。可他是毪拓疆主,說的也不過是片面之詞罷了。
不願相信黎國曾經竟這般無理,李修辯道:“可那都是前朝之事,如今毪拓疆主是你,黎國在位的是當今皇帝。當今皇帝沒做過任何對不住毪拓之事,毪拓卻是頻頻騷擾我黎國邊境,這你又如何解釋?”
賀蘭淵冷笑一聲,道:“我也只不過是拿回該拿的罷了。”
流風看一眼其他墓碑,接著賀蘭淵的話道:“賀蘭月彥死後兩年間,毪拓都是黎國的附屬臣國,年年進貢,聽命於前朝皇帝。只是兩年後,眼前這位疆主繼位,便開始大肆整改毪拓。又過一年,黎國前朝皇帝暴斃,當今皇帝繼位。”
說到這裡流風忽然停了,可李修心中已經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