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順道:“我看那孫媽子和白穆川一道來的,準是她跟白穆川告了密!李清秋也被白穆川帶走了,娘娘,白穆川是皇上的人,奴才現在只怕這事兒被皇上知道了,奴才的命是小,若是牽連到娘娘”
蔣亦蕾聽罷,微微一笑:“難得你有替本宮著想的心,放心吧,皇上那邊本宮自有辦法,至於你,既然是替本宮辦事受了傷,本宮自然會賞你。回去等賞吧。”
福順一聽便樂得咧嘴要笑,卻是牽扯到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氣,這才謝過皇後,貓著腰退走了。
亭中只剩了蔣皇後和老太監。
蔣亦蕾又往湖中撒著魚食,道:“羅公公,該怎麼辦,就不用本宮教你了吧。”
“自然。”羅公公頷首間,已是站了起來,走到皇後身邊,往湖中看去。
“娘娘,依老奴看,那李清秋用處大得很。娘娘倒不必急著除她。這一次,也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閉嘴!”蔣亦蕾忽地將手中魚食盡數拋遠,瞪著羅公公:“別以為在我爹手下做事,就能對我指指點點!本宮還用不著你這個奴才來教!”
羅公公忙跪下來,神情卻是怡然:“是老奴冒犯了,不過其中利害,還是請娘娘三思。若是娘娘實在見不得這李清秋,老奴倒是有一招,既不必趕盡殺絕惹得自己一身腥氣,又能讓她從此在您眼前消失。”
眸光一閃,蔣亦蕾道:“說。”
羅公公抬眼,道:“聽國公大人提起,毪拓再來犯我國土,皇上又不肯借兵給秦陽王。如此,便只有和親一招了,如今皇室中無合適人選,可這李清秋”
話未說完,蔣亦蕾擺手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羅公公心知她已明瞭,點頭跪謝之後便退下了。
園中重又清靜下來,蔣亦蕾仍倚在亭中,望著因為沒了魚食而四散開的錦鯉,眼中萬般變化。
李清秋做了很久的噩夢。夢裡她深陷泥潭,一遍遍喚著阿澈,終於在即將沉底之時等來了那人。
阿澈朝她伸出手來,柔聲安慰著。李清秋終於放下心來,將手伸過去,可那熟悉身影卻在一瞬忽然變成了一個讓人厭惡的老太監模樣,嘻嘻笑著生生將她推進了泥潭之中,萬劫不複。
驚懼之間騰地坐起身來,冷汗還未著落,便聽得一人道:“醒了?”
李清秋詫異回頭,卻見房中坐著的,竟是孫嬤嬤。
“孫嬤嬤?我”驟然想起柴房中的事,胃中又是一陣不適,竟俯身便在床邊嘔吐出來。孫嬤嬤忙取了浸濕的毛巾過來替她擦了嘴,又拍拍背,拿來了清水。
“漱漱口。”語氣竟是無比溫柔。這和之前總是不怒自威的孫嬤嬤簡直判若兩人,李清秋詫異之間,也順從地喝水漱口,吐了,又擦擦嘴,道:“多謝孫嬤嬤了。”
孫嬤嬤卻是搖搖頭:“不必謝我,要謝便謝少爺。”
“少爺?”
“救你的穆川少爺。”
這才憶起昨日是白穆川將自己從柴房中抱出。又想起那些公公的嘴臉,李清秋作勢又要嘔吐。孫嬤嬤忙又幫她順氣,道:“這次實在委屈你了。放心,少爺去得及時,他們沒對你怎麼樣。若是不適,就在我這裡休息幾日,不必做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