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就算捂著耳朵也沒用。
元之自然知道窮奇妖龍的大名，這種妖龍可以說是人族剋星，最強的妖王鳴奇一叫，能讓大儒之下的所有讀書人心神搖動，難以紙上談兵甚至出口成章，只能勉強使用唇槍舌劍。
唯一能抵抗這鳴奇叫聲的，唯有文膽。
可這隻窮奇鳥是妖將的層次，相當於人類的秀才，秀才根本不可能有文膽，導致幾乎所有人無法戰鬥。
無論是普通士兵、童生還是秀才，全都露出絕望之色，萬萬沒想到把窮奇招了過來。
那些龍族個個笑起來，甚至還笑著用龍語交談，完全把這些人當成美食。
聽到龍族的語言，元之和幾個秀才恍然大悟，因為剛剛殺的妖族太多，所以附近的兩個妖將聯手佈局，把三個舉人引走，然後讓窮奇趁機帶著妖將妖兵殺過來。
但是，元之有文膽。
元之深吸一口氣，毫無畏懼地正視前方百妖，高聲誦讀《論語述而》中的內容，幾乎一字一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元之為救同袍而不顧妖族會先殺他，乃捨身之舉，不僅引得體內才氣，文膽也被他的精神所帶動，形成一股奇異的力量向四面八方傳播。
聖人之語、元之之聲、才氣、文膽和天地元氣共鳴，最後讓元之說出的話裡竟然帶著猶如洪鐘般的聲音，震得所有龍族耳朵生疼，所有龍族目露驚恐，想起傳說中人族大儒的浩然正氣，那是天生剋制它們的力量，嚇得連連後退。
窮奇妖鳥叫了幾聲後，突然開始沙啞，最後突然徹底叫不出來，幹張著嘴撲騰翅膀，在龍蛇妖頭上急得又蹦又跳。
在元之說完“怪、力、亂、神”四個字後，所有人都徹底脫離鳴奇的控制，連孔子都不說怪異、暴力、變亂和鬼神，區區鳴奇鳥也敢放肆？
清醒的眾人迅速重新整備，在這個過程中，所有人都看了元之一眼或幾眼，被元之這突如其來的力量震懾和感激。
人人都知道，那些有浩然正氣的大學士、大儒一語出而浩然正氣勃發，所以哪怕大儒隨便誦讀一本眾聖經典，都能把大妖之下的龍靈逼開。
可是，眾人不明白一個秀才怎會有如此力量？難道這人心中真的有強大的信念和正氣？這比倒背如流《論語》更加讓人震撼。
所有人壓下心中的念頭，望向眾妖，一百多頭妖族雖然被暫時震懾，可最多十幾息就會撲上來。
沒有一個人有信心戰勝這一百多妖族。
再強的秀才戰詩也殺不了這麼多妖族，秀才終究是基礎文位，這個層次的力量不可能寫成《大風歌》或《滄浪行》之類大範圍的攻擊戰詩，因為才氣不夠，哪怕亞聖在秀才的時候也做不到。
一個舉人在這裡能殺光這些妖族，但十五個院生秀才不行。
殺敵詩不行，強兵詩可以，雖然在此之前聖元大陸沒有秀才強兵詩。
元之想起一首完全可以做強兵詩的古詩，低頭拿起銀龍筆。
莫羽伸手向方運道：“借我銀龍筆，我要殺妖！”
元之卻用銀龍筆沾了沾龍血墨汁，頭也不抬道：“保護我！”
說完，元之在紙上用最簡潔的草書快速寫字，首先寫了詩名，《擒王》。
“蕭遠，你瘋了？”
陳誠也顧不得前面就是上百妖族，都驚訝地看著方運，一個聖前童生不把能增強殺敵詩的銀龍王筆給才氣最多的莫羽，反而要求別人保護他，這和葬送所有人的生命有什麼區別？有這種人在隊伍裡，還有什麼士氣可言？
但是，在蕭遠寫完第一句“挽弓當挽強”的時候，每個人不由自主瞪大眼睛。
一層寶光出現在紙頁上。
“原作寶光！”陳誠驚訝地叫道。
蕭遠寫完第二句“用箭當用長”的時候，第二層寶光覆蓋其上。
“首本寶光！”
“射人先射馬”寫完，第三層寶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