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繼續吃飯,吳不知道:“雷都督派人送了一隻石蛋,送來的時候說讓你抱在懷裡睡,第三天後醃製,七天後可以煮熟給你吃。那人送來的時候囑咐過,說要分五天吃完,每天不可吃太多。”
還未說完,那石蛋就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豎立著,不停地顫動,隱隱的有絲絲光芒在浮動。
“算了吧,你看他肯定是條生命,這樣吃他不好吧。你看他都跳下來了。”
“這些天府裡都有什麼事,你說給我聽聽。”蕭遠道。
吳不知滿心歡喜說著家裡的瑣事。
不一會兒,那蛋聽得昏昏欲睡,又橫過來了,不斷的在晃來晃去。
一旁的侍女暗道吳不知有福氣,蕭遠現在的地位這麼高,卻願意花時間聽吳不知說話,真會體貼人。
吃完飯,蕭遠道:“來,我教你識字。”
原來,吳不知雖然熟讀五經,通曉四書,掌握天下的情報網,但是卻是不識字的。這教其識字,也是魏建樹安排的,可能也摻雜了幾絲私心吧。
“嗯。”吳不知更加歡喜。
教完吳不知識字,蕭遠則回到書房練字。
蕭遠再度臨摹柳公權的《神策軍碑》,發現自己已經入門,而且第一境筆落有聲既然有成,就可以博採眾家之長,然後觸類旁通,讓書法境界更上一層樓。
“楷書四大體的顏體端莊、陽剛、渾厚,若是聖元大陸已有顏真卿,學習其楷書自然上佳,但聖元大陸無此人,我要是被人認為自創顏體就不妥了,詩詞可以有天才,但這書法中的精神卻不可能天生就有。趙體優美卻太近行書。既然我從柳體入門,而柳體又取歐體之長,那下一步可以學習歐陽詢的歐體,之後可再學顏體或趙體,等楷書行書都入門,可以再寫草書,哪怕有奮筆疾書,草書的書寫速度也仍然比楷書快。”
蕭遠沒有立刻臨摹歐陽詢的字,而是先閱讀記憶歐陽詢的書法理論。包括《傳授訣》《八訣》《用筆論》等等,論書法教育,歐陽詢在楷書四大家中當為第一。
學習完歐陽詢的書法理論,蕭遠發現似乎可以用來教學生,又默背一遍,開始臨摹歐陽詢《九成宮》即《九成宮醴泉銘》。
不一會兒,門房走進來,在門外道:“公子,門外有幾個舉人來拜訪,都是名門之家。”
蕭遠停筆。心中思索。
“踏足聖道本就應該爭分奪秒,若把時間花在與這些人交際上,那我前進的腳步會變慢。但是,哪怕再醉心聖道,也不能完全不顧人情世故。好比那些高等靈族,雖然智商不差,但性格、情商卻慘不忍睹,往往熱血衝腦不顧一切。”
蕭遠思索片刻,問:“六月哪個文會最為著名?”
那門房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又是軍方特別安排的童生老兵,立刻道:“六月沒有大節,所以沒有大的詩會,倒是七月初一的立秋文會和七月初七的七夕文會比較重要。而每年的七夕文會最為盛大,堪比端午。”
蕭遠心想推得越久越好,於是道:“你就說我身體不適,近期不便見客或外出。不過我會參與七夕文會。與江南的文人共話牛郎織女。”
“是,公子。”門房轉身離開。
蕭遠分神片刻,繼續低頭練字。寫完一部分《九成宮》。他又開始讀眾聖經典,時時苦讀。
到了夜裡,蕭遠感到疲憊,稍事休息,腦中慢慢回憶登書山的過程。
“琴棋書畫乃文人四友,我原本不想深學,但幻境中的考驗卻讓我知道,這些雖然不是聖道,但和詩詞一樣各有千秋。以前人族不重視詩詞,現在不得不重視,琴棋畫也是這個道理。再說我在幻境得到‘文相’指點,對經義和策論已經瞭如指掌,現在需要的就是不斷作文積累經驗而已,能抽出時間學習作畫。”
“棋需對弈,最耗時間,琴和畫都可學。近期先從畫入手試試,若我天賦還可以,就畫一些,若是不行就算了。丹青分寫意和工筆,而在四方大陸,工筆更能引動天地元氣,自然要學工筆。不過若是到了大儒,返璞歸真,會了‘微言大義’,那麼也可融入寫意畫中。”
想到“微言大義”,蕭遠不由得想起那“飛頁空舟”。
“大儒只要寫個‘舟’字,就可讓一頁紙變成能飛在空中的舟,實在神乎其神。不過,微言大義雖強,但有缺陷,一是需要從大儒真文中提取,單獨書寫則需要強大力量的承載,因為那不僅僅是一個字,而是蘊含大儒的意念。不知道我何時才能使用微言大義,一字殺人,一文滅城。”
蕭遠想起別人說過魏建樹手持大儒真文殺入長江場面,字字飛天,無比恐怖。他心中一動,想起文曲之心中就有一篇大儒真文《桃花源記》,雖然是殘篇,但也必然有微言大義。
於是他閉上眼,心神進入文曲之心,立刻看到一頁金燦燦的《桃花源記》殘篇浮現在面前,共有九十一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