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成章雖然不能被奮筆疾書加速，但卻可以一邊跑一邊使用，是用意念引動才氣和天地元氣，而非有筆，墨紙，硯的限制。
書寫戰詩詞卻不可能跑動，必須停下來，專注的使用文曲星的力量用筆墨來引動天地元氣，停下、轉身、書寫、再轉身開跑，而這一系列的動作則需要大概三息的時間。
陳志明拿著一直狼毫墨劍，毫不畏懼地衝著蕭遠殺過來，不僅僅是《易水歌》形成的黑霧刺客，還有他自己。不足二十丈的距離，一個舉人完全可以在三息內衝過來。
蕭遠瞬間明白陳志明的戰術：月光箭再強，黑霧刺客也能將其引偏或減緩甚至於同歸於盡，而在這時陳志明則可以輕易躲過去，然後有足夠的時間追上蕭遠。
兩人此刻相距很近，若是蕭遠沒經歷過三山二閣那一百多年的文化積澱，他恐怕必輸無疑。
“我在三山二閣度過了很漫長的時間，雖然高文位的天賜或戰詩詞都是假的，我沒有真實修煉，但秀才能學的《易水歌》等戰詩詞我都有練習並掌握！”
蕭遠第二次紙上談兵寫出的，陳志明一樣是《易水歌》，一個黑霧凝實度絲毫不弱的刺客出現而且兩人的黑霧刺客區別最大的地方就是蕭遠的那刺客竟然拿的是一把實體劍——劍長八尺，寬五丈，呈匕首狀！劍身似血，輕輕顫動，彷彿有血珠滴滴直下。
蕭遠的《易水歌》，是在地球幻鏡講學的時候提到的第三多的一首詩。
蕭遠利用黑霧刺客攔截顏域空的刺客，一但陳志明要衝過來，那麼可以控制黑霧刺客襲擊他，自己只要和黑霧刺客保持十五丈的距離，不至於離得太遠導致刺客消散，同時等待才氣重新穩固。
這詭秘黑霧刺客的利刃極強，速度又快——就如同當年那刺秦始皇的荊軻。哪怕蕭遠或是身為舉人的陳志明既有戰鬥經驗，也有才氣光罩，怕是也撐不過幾下——因為文人畢竟身體弱與武夫不能相提並論。所以陳志明不得不停下，讓兩個黑霧刺客相互廝殺。
但是毫無疑問，雖然黑霧刺客是兩人用同一首詩召喚出來的，但是隨著幾次交鋒，兩個黑霧刺客的勝負已經漸漸揭曉。
陳志明因為之前的高速奔跑而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看了一眼蕭遠就在不遠處。然後低頭開始書寫。
“滿眼流星透煙霧，道是我軍飛箭發……”
蕭遠心中清楚，陳志明或許做不出傳世的戰詩詞，但以他的天賦，必然有屬於自己的戰詩詞。
陳志明身為舉人，又有上品文心，才氣穩固的速度遠比普通秀才快，所以他見無法跟蕭遠近身搏鬥，就將計就計，讓黑霧刺客相鬥。而黑霧刺客一旦離主人超過十五丈就會消散，這樣把蕭遠控制在近處，再用小範圍的戰詩展開攻擊。
陳志明的這首《飛箭詩》雖然距離近、威力小，但也相當於二十個弓手齊射——相當於是一個箭網，現在的根本躲不過去。
但是，歷經幻境的蕭遠可不是那個只有一次殺妖經驗的蕭遠，他可是被“蕭遠山”手把手指點如何戰鬥。
兵不厭詐，是“蕭遠山”教給方運的第一招。
蕭遠發現第一篇《吳江吟》無法殺死陳志明後，就知道這陳志明經驗太豐富。若是正面戰鬥絕對殺不死他，必須要用計。
陳志明再天才，沒有經過文曲星動，才氣也只是如霧。
蕭遠文位不如陳志明。但文曲五動讓他的才氣更高一步，才氣如水。
才氣如水遠遠比才氣如霧穩定，蕭遠實際只需三息就可穩固才氣，但之前花了五息才紙上談兵。就是給陳志明一個錯覺，讓陳志明誤判他的才氣重新穩固時間，其目的就是等現在。等陳志明分神難以躲避。
在陳志明心低頭書寫戰詩的時候，蕭遠提筆，一息而成，而且他又故意壓著筆落有聲的聲音，避免被陳志明聽到。
眼看《飛箭詩》差幾個字完成的，《吳江吟》的血紅月色利箭已經飛到陳志明面前。
陳志明眼中無比驚駭，不相信區區秀才竟然比舉人更能早一步穩固才氣。
“轟……”那紅色利箭穿透殘破的山嶽虛影，殺死陳志明的意念。
陳志明的意念還原為書山中最純粹的力量，不久幻化為一把純白色的墨筆，進入蕭遠的體內。
隨後天地色變，又有一個巨大的漏斗狀元氣現形，直接灌入蕭遠的頭中，無比粗暴。
蕭遠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不多時，蕭遠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四山的山頂，雲淵繚繞，山峰峻峭，在甦醒的時候同時發覺自己的雙眼有異樣，可又不知道怎麼回事，於是不斷眨眼四處看，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明白。
“這竟然是‘雲煙觀火。元氣只有在高度凝聚的時候才能被感知到，我有了雲煙觀火，雖然不能看到平常的元氣，可元氣稍稍凝聚或者流動，眼中就可以看到元氣如同雲煙一樣。這種力量實際是明眸夜視，眼若琉璃的更高層次，是大學士才能有的力量，沒想到四山竟然獎勵我。”
“雲煙觀火的用途並不廣，可能看了幾十年也沒用，可一旦起作用，那就可能救自己一條命。舉人上四山不會得到這種力量，莫非是秀才上四山的獎勵？極有可能！過眼雲煙雖然遠遠不如文心，但也總比沒有好。”
四山和五山的山頂之間，出現一座巨大的墨竹石橋，墨竹石橋兩旁狂風怒號，陰雨連綿，蕭遠還沒等接近，就感到那奇風的強勁和墨水的浮閃。
蕭遠此刻文膽極強，在這足以讓普通舉人痛不欲生的奇風中不疼不癢，在這墨水沖刷中穩如磐石，不久便順利到達第五山。
書山裡的其他人從敬佩、歡呼，到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秀才過三山是奇蹟，那過四山是什麼？沒人知道怎麼形容，實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料想。
那些眾聖世家的人最為特別，他們的心情非常複雜，很為人為出了這種驚世大才而高興，可身為豪門世家被一個普通人比下去了，還是難以馬上接受。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