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自傲童生們一開始還有點不服氣,但聽說方運被魏建樹賞識,並推薦給《書山有路》,肚子裡的不服氣馬上化為仰慕,尤其是那幾個年齡小的童生,隱隱有些崇拜。
在四方大陸上,《書山有路》就是詩詞文的最高標準,那些詩詞會有爭論,但很少有人質疑資格,因為只有大學士才有推薦權,然後由眾聖殿的力量進行淘汰,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半聖也不行,最後由聖院的人來決定什麼時候上,上什麼位置。
葉仲永羨慕地看著方運,可很快他就覺得彆扭,仔細一想,恍然大悟,自己看蕭遠的眼神,不就是以前別人看他這個才子的眼神嗎?
葉仲永卻一邊羨慕一邊更加不高興,若是別人得案首就算了,竟然被那個沒有一點才氣親和力的宵小給搶了,還是那個自己看不起的。
葉仲永正要說話,王院君道:“不是兩座文牌坊,是四座。”
“第三座,第四座從何而來?”
“蕭遠乃聖前童生。”文院雖然放榜,卻沒有註明聖前,知道的人極少。
滿場譁然,那紅衣身影也驚訝的
人族千年來也不過出了兩位聖前童生,方運是第三個。
葉仲永突然緊閉嘴,一句話也不敢說,他知道,自己如果敢繼續挑釁方運,就是第二個徐帥龍。
眾人議論紛紛,無比激動,一時間多人向蕭遠敬酒,還好這酒度數很低,多喝一些無妨。
等眾人一陣議論完畢,陳州君對王院君道:“蕭遠的《早春攜劉涵至聖院》和策論是本次文會的壓軸,稍後討論,蕭遠,你在寫早《早春攜劉涵至聖院》前,是不是寫了半首詩?”
蕭遠看到陳笑拿出一張發皺的紙,道:“是寫過,不過那首詩有妄議征戍之嫌,我沒有寫完。”
“在文院內寫出好的詩詞文,文位高的都能感應到。你這首詩雖然只寫了一半,可依然帶動才氣,或可達府。你現在已經是聖前童生,有了功名文位,議論征戍是本分,你能否繼續把這首詩寫下去,不然太可惜了。”
房間裡的眾人表情更加精彩,許多秀才一輩子的詩詞都難以出縣,可蕭遠不僅隨隨便便就能詩成達府,還捨得不寫?
葉仲永和陳誠頓覺慚愧,自己不過寫了達府的詩就驕傲,跟蕭遠比差遠了。
蕭遠道:“近來我和同窗好友裴極議論戰事,又恰好遇到嘲風來犯,總想為那些上陣的將士說些什麼,可惜人微言輕,不敢多言。既然已有文位,那我就寫完這首詩。”
那首《後出塞五首》是描寫戍邊的將士的義氣,既有應募兵通常有的貪功戀戰心理,又有國家民族觀念。他為立功封爵而赴邊,又為避叛逆的“惡名”而逃走。組詩在歡慶氣氛中開頭,悽悽涼涼地結尾,是一出個人命運的悲劇。蕭遠之前沒功名不能寫,現在有了功名文位,寫這種詩反而更容易增加文名。
文位,官位,文名,都十分重要。
文會上早有人準備好一切,蕭遠起身接過那發皺的紙張,走到一旁的桌案後,開始研墨。
蕭遠沉吟片刻,動筆補齊五言律詩《後出塞五首》。
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
戰伐有功業,焉能守舊丘?
召募赴薊門,軍動不可留。
千金買馬鞍,百金裝刀頭。
蕭遠寫完,又唸了一遍,全場寂靜,有的人暗歎叫好,有的人沉默不語,有的人卻膽戰心驚。
蕭遠在寫詩的過程,隱約明白了陳州君的用意。
因為《後出塞詩》有抨擊右相梁雨的嫌疑。
孔聖和龍族制定的千年不戰協議早已失效,如今龍族蠢蠢欲動。
十年前冬天龍聖“荒”南下,按照慣例魏國應該全力出兵,痛擊來敵。但右相梁雨卻利用各種藉口反對開戰,失去最好的開戰時機,使得龍族大勝,而吳國陣亡一位大儒、五位大學士、八位進士和兩萬士兵,數十萬邊民被擄走,天下震動。
結果梁雨不僅不認罪,還說若是提早開戰傷亡更大。
戰後群臣激憤,要求伐龍族,但梁雨卻是主和不主戰,貶謫多位主戰官員,然後派人與龍族議和,最後讓吳國割地三府,押解人質,並賠償白銀一千萬兩以及大量的布匹礦物。
吳國元氣大傷。
後來有傳言說,因為吳國國君剛十歲,太后輔政,若是一戰功成,太后必然威望大增,對想當權相的梁雨極為不利。於是梁雨就先以糧草不足為由拖延,後來又從中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