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問錢寧:“小時候的日子苦嗎?為什麼那麼苦?“
娘娘出來了,錢寧微愣一下,後點頭:“苦。太苦了。
沒病沒災的人家尚且難以餬口,三嬸和大哥都有病,幾副藥下去一年的收成就所剩無幾。
沒有吃的逼得人要去借錢,但是一文錢,三分利,到了年底利滾利,指望那一畝三分地,越鐘越窮,可是不種會餓死。
沒辦法,只能賣兒賣女,受夠了那種生活,現在想想都覺得苦。”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老百姓日子苦的原因。
朝廷沒有好的金融制度,老百姓借錢都在民間,但是利息太高,最後賣完兒女就要賣地,然後就沒有這戶人家了,這也是土地兼併的由來。
可是上位者看不到這些,那些富裕的人憑著運氣翻身做主,就忘了底層人民的辛苦,還要把他們的貧困歸結於不正經過日子,不努力……他們從來不知道人可能有天災人禍,冷漠的令人發指。
李昭道:“可是既然這麼苦,受過窮,知不知道你現在對別人的時候,別人也苦?”
錢寧和錢三郎慚愧的低下頭。
李昭搖頭道:“都是苦命人,既然都是從辛苦中翻過身來的,那為什麼不能體恤別的人,反而還成當初害你們的人?
現在別人受的苦,就是你們當年受的苦,因為你們,他們也要賣兒賣女妻離子散。
這些你們曾經吃的苦都忘了吧,因此才沒有感同身受。
可惡,不知者無罪,明知道苦的難處還去欺負人,罪加一等,應該斬立決。”
錢寧和錢三郎嚎啕求饒。
李昭的心卻一點也沒有放軟的跡象,就像她說的,明明是從苦日子走過來的人,翻身了應該更有同情心才對,可是怎麼成了他們最恨的人。
但是想不通也沒辦法,朝廷中這種人簡直比比皆是。
她看向楊厚照,眸子裡有對錢寧叔侄的冷漠和厭惡,那就出現一個幹掉一個。
楊厚照本來就要殺死這些敢打他的人,現在媳婦不攔著,更好了,讓人把錢寧推出去,明日早朝就要結案。
最可憐的是那市監,話都沒說一句,動手他也不在場,全程的謀劃都是錢三郎和何大。
他卻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拉走,基本就死死罪了。
可是他當了惡勢力的保護傘,就算抄家問斬也一點不值得同情。
這三個人收拾完了,就剩下那個甄亮。
楊厚照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提在甄亮頭上,連著三腳,踢的那甄亮抱頭求饒,可是都不解氣。
李昭奸詐撒謊愛使小性子,可是就這樣,他都捨不得打一根手指頭,被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狗東西給打一巴掌,能不生氣,能不懷恨在心?
他又踢了兩腳道:“剁了手腳,關在詔獄讓他受一遍刑法再發落。”
忽然一陣騷氣傳來,楊厚照低頭一看,是這狗東西嚇尿了。
他捂著鼻子站到李昭旁邊去,用十分嫌棄的口吻道:“趕緊帶走帶走。”
甄亮被人拖著,才感覺有一絲清醒,道:“大爺,大爺,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有苦衷。”
再有苦衷也不能打女人。
楊厚照看著李昭紅腫的半邊臉,心疼的抬起手:“哎呦,真是氣死爺了,兩隻手都剁了。”
下面人已經去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