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茫茫兩未成，只知獨夜不平鳴……”
“塵歸塵，土歸土，生死有命，再輝煌，不過一柸黃土，一捧青灰……”
“百無一用是書生……”
當聽到熟悉的打更聲，再次響起時，方正目光古怪了下。
明明上次這個催書生命的更夫，已經給鬼母拍成屍塊，想不到現在又重現了。
不過一想到，眼前一切，都只是來自某個古老王者的執念，並非是實質存在，方正又很快釋然了。
就在方正的注視下，一個臉上塗著詭異紅腮，駝背打更的怪老頭，從遠處，正由遠及近走來。
可不就是上次碰到的那個駝背老頭嗎！
方正吸了一口氣。
來了！
終於要開始了！
方正目光一凜，身體筋骨緊繃，神經高度警惕，隨時都打算著展開一場殊死搏殺！
就跟上次一樣，駝背老頭在一間間牢房，考場隔間檢查而過，然後用著奇怪腔調的怪詩，咒罵了會瘋子書生，見罵不死瘋子書生，駝背老頭轉過身，看向瘋子書生對面的牢房。
就在駝背老頭轉身的剎那，方正皺眉了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駝背老頭的眼角餘光看了一眼他。
“天下棺材七尺三，今天六月六，只埋六尺六…超過六尺六寸的部位，可以吃掉，可以吃掉…不行了，越說越餓，好餓，好餓……”
吧唧，吧唧。
駝背老頭進入瘋子書生對面的牢房，也就是方正第一次被困的那座牢房後，居然開始傳出了啃食聲音。
約摸幾分鐘後，嘴角沾血的駝背老頭，手裡倒拖著一具被啃食掉雙腿的屍體，從牢房裡拖出來，身後地面留下長長血痕，繼續一邊打更，敲鑼，一邊一間間牢房，考場隔間檢查起來。
嘴裡依舊念著那句咒罵天生書生死的怪詩。
然後一步，一步，慢慢往方正這邊接近。
噗！
駝背老頭走到肺癆書生所在的考間，千層底鞋踩爛了地上那灘還在扭動的肥蛆，血肉噴濺。
駝背老頭開始咒罵肺癆書生。
這肺癆書生說來也是命硬，就是不死，駝背老頭於是轉而下一個目標。
很快，駝背老頭來到了方正對面的上吊書生前。
呃，方正頗有些詫異和無語的看著上吊書生，兩條腿還在空中踢蹬，可就是不死，方正算了下時間，這上吊時間起碼有好幾分鐘了。
這些書生怎麼看起來，各個都是想死又死不了的苦逼掙扎樣。
方正莫名就想到了學校語文課，語文老師總會逐字逐句分析，作者寫這句話的用意，主題思想是什麼。
黑夜代表壓彎人民希望的最後一根稻草。
黎明代表人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文章一開頭寫明季節是冬天，是因為作者想烘托出那個年代人們思想的麻木，冷漠，自私。
有時候方正都覺得，文章的作者都沒有語文老師想的多吧，這強行解釋，要是文章作者看到了，也要從棺材板裡尷尬的氣活過來…我就只是寫了篇兒時的記憶，那個時候真的是冬天，壓根就沒有什麼特殊寓意。
此時的方正，面對這些想死都死不了的書生，突然間，他有些體悟到小時候語文老師的那種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