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夏問:“今晚跟飛行員玩得挺好?”
周禧的眼睛瞪得滴溜圓,無聲詢問她怎麼知道的。
王知夏“嘁”了一聲:“我什麼爛片沒拍過啊,你那演技在我這不夠看的哈。”
周禧居然有種羞愧的感覺,她立馬剖白心跡:“隨便玩玩的,沒必要介紹你們認識吧。”
王知夏閉上眼睛,準備睡覺,還寬慰了周禧幾句:“既然都‘隨便’了,那就放開點嘛,不要有太大思想包袱,我又不是田姐那個老古董,不會念你的……”
她越說,聲音越小,太晚了,困了。
可就在周禧打算把床頭臺燈關掉的時候,王知夏又忽然睜開了眼睛:“不對!”
周禧嚇了一跳:“啊?又咋了?”王知夏一整個坐起來,睡意全無,眼睛裡帶著審視與控訴:“不對,周禧,你不會是在防著我吧?”
周禧的表情從疑惑到憤懣,短短幾個呼吸間已經明白王知夏是什麼意思了。
可這是在田恬家,家裡還有熟睡的孩子,所以她生氣也得壓低聲音:“你有病吧?我至於嘛,因為這麼個男的防你?”
被子從王知夏肩膀滑落,她覺得有一點冷,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向躺平的周禧,嘴一撇:“怎麼不至於,這事你也沒少幹啊。”
“就一次!”周禧伸出食指,嚴肅辯駁。
王知夏:“一次一星期。”
周禧:“那不正好趕上五一了嘛!”
王知夏:“你記得還挺清楚。”
周禧:“彼此彼此。王知夏,沒想到啊,你還挺記仇。”
王知夏打了個噴嚏,“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了!”
周禧:“你聾啊,我剛才在嘴上罵的。”
王知夏:“……不和你一般見識。”
她說完,躺回被窩裡,面朝牆壁背對著周禧,裹緊被子取暖。
沒一會兒,周禧的手臂搭過來,摟著王知夏的腰弱弱地道歉:“唉喲~對不起嘛~”
要說朋友之間的摩擦爭吵肯定在所難免,但要說周禧小時候在王知夏這裡做過什麼不地道的事,可能只有那一件事數得著。
一件嚴重到要絕交的事,關於李銘則。
那年開春,周禧第一次親歷了父母的爭吵,雖然印象裡父母也稱不上多麼恩愛,但是經商的父親四處跑活給家裡帶來優渥的生活條件,做財會的母親照顧家裡讓她有舒適的生活環境,這在她看來就是很和諧的家庭了。
所以在她幾次三番打聽吵架原因都只得到了“沒什麼事”這樣敷衍的回答後,她也就不問了。
可心裡還覺得有些許不安,少女不知怎麼排解,幹脆繼續把情感投射到她喜歡的男生身上:那件沖鋒衣她已經洗幹淨了,還給李銘則的時候還特意說明自己是手洗的。
結果李銘則並沒領情,拿回去衣服連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周禧雖然追人追得很勇,可偶爾也會自我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田恬在一旁拆臺:“大姐,人家不是表現得很明顯嗎?”
她們是在體育課上打著乒乓球聊這話的,一來一回,球殺得不怎麼狠,說出來的話倒是一句比一句紮心。
周禧:“萬一他只是矜持呢?”
田恬:“……那你能不能學一學他的矜持啊,兩成就夠。”
周禧無視田恬的消極建議,握著拳頭計劃起更大膽的計劃:“下週去海洋館研學,我要跟他表白!”
田恬:“你早就表了十萬八千次了。”
周禧:“不,之前還是太含蓄了,他可能沒有理解到位,這次我要說、明、白!哎,知夏,你笑什麼啊,你說,這次能不能成?”
坐在一邊水泥臺子上安靜觀戰的王知夏,聽到自己被點了名,立馬揮舞起手裡的乒乓球拍,像個忠誠的衛兵給姐妹助威:“周禧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