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禧一直很喜歡寫東西,李銘則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寫過他,或者說有多少作品寫過他,更沒有找來看過。
下課鈴響了,同學們該去食堂了,李銘則跟周禧也要跟校領導們一起吃晚飯。
徐老師不參與,拍拍周禧的手讓她多吃點飯,“瞧你現在瘦的,還是上學那會兒肉嘟嘟的好看。”
周禧笑嘻嘻地和老師道別。
因為是大課間,樓上樓下學生不少,還有些在追逐打鬧的。
李銘則看周禧差點撞上跑過來的男同學,伸手拉了她一把:“看路。”
周禧對他笑了笑,在他身邊待著的時候一舉一動都親近自然,就像待在田恬王知夏身邊一樣。
她轉下樓梯,仰頭看到徐老師還站在樓上目送她,跟她揮手。
周禧感覺,好像什麼時候也有這樣一幕,她和李銘則並肩下樓,被老師看到了趕緊拉開距離,又在老師意味深長地微笑裡感到羞怯。
跟校領導的飯局比較枯燥,但周禧畢竟也工作了這麼多年,應酬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席間,徐老師給她發了條訊息。
居然是拍照了她以前寫過的作文。
高中生為了應考,平時都練習議論文,但那次月考她寫了記敘文,徐老師給她打了滿分,還約她到辦公室聊了很久寫作的事情。
那次的作文題目其實很簡單,總結下來大概就是“夢想”相關的議題,或者說“我想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周禧寫她想做一個“女人”。
話題很大,又很具體。
她沒想到徐老師居然會一直留著她的作文,她說什麼來著,徐老師就是她人生路上的燈塔,文學夢想的導航。
咳,跑題了,來不及細看,周禧跟老師們幹了最後一杯酒,結束了這次歡聚。
李銘則叫了代駕,先送周禧回家。
他們晚上喝的是紅酒,入口柔滑,可後勁有點大。
周禧覺得自己直到下車踩在地上了,被風一吹,才開始上頭。
李銘則不放心她一個人走,跟著下車,送她上樓。
她走路不穩,他很自然地扶住她的手臂。
周禧仰頭看他,酒精放大了她的感性,故地重遊又讓人不由地濫情。
她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高中時,李銘則他媽每天給他帶一包堅果補腦,他不喜歡吃,於是跑早操的時候,如果碰到她,就會把那個小小的密封袋送她。
突如其來的一段回憶,但她就是想到了。
所以她問李銘則:“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總給我拿堅果啊?”
李銘則聽著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倒是立馬明白她在問什麼了。
為什麼?
他說不上來,可能是覺得她追自己挺累的,讓她補補腦子。
也可能……他當時也沒那麼討厭被她喜歡吧。
李銘則沒回答,周禧已經自己給自己答案了。
她笑著說:“我知道。”
知道什麼,她又沒說。
電梯上行,她覺得更暈,一歪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
“叮——”電梯門開了。
門外,秦朗正站在燈下。
手裡還提著她家的粉色垃圾袋。
周禧的笑容僵住,莫名心虛地往旁邊退了半步,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