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禧之前一直拖著不落筆的時候總覺得沒靈感,真的開始寫了才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那些不成形的零碎念頭好像已經在她腦子裡蟄伏了太久太久,如今終於有了宣洩口,故事就自然地流淌出來。
她能分得清現實世界和小說虛構,但她逐漸分不清哪些是她經歷過的,哪些又是她杜撰出來的,只是那種少女的卑微情思和對未來的憧憬期冀都萬分真切。
午飯田恬給她做了金槍魚三明治,還有什麼她不記得了,反正就是隨便吃了,然後繼續碼字。
吃飯那會兒秦朗給她發了條訊息,說他去上班了。
她也沒心情搭理他,敷衍地回了句“一路順風”。
秦朗:“順風就掉下來了。”
周禧面無表情地回:“哈哈。”
寫到晚上,王知夏過來了,跟她坐在一起吃飯。
周禧好像才感覺到有些累,甩甩手腕,一拉文件寫了一萬多字了,不由自滿:“我不會是文曲星下凡吧?”
王知夏翻白眼,然後用手擋著臉,小聲問她:“文曲星,邵海跟小美有沒有新情況?”
周禧茫然了一會兒:“呃,我沒注意。”
王知夏拿著餐刀用力切開香腸,叉子叉起來半截舉著,忿忿地說她:“要你何用!”
周禧看著王知夏手裡的香腸,想起來昨晚她對秦朗說的一些限制級語言,嗓子發幹,喝了口涼水掩飾。
接著回應王知夏的問題:“對了,昨天邵海生病沒來,然後小美請了假,今天他倆又都來上班了!還有就是今天田姐商量咖啡節的事也都是跟小帥說的,邵海都沒去問問!”
王知夏抱著手臂,餘光瞥向吧臺,田恬自己站在那裡,邵海站得離她三米遠,倆人各忙各的,一點都不親密。
周禧發散思維:“邵海不會那麼糊塗吧,我昨天跟圈寶一起玩了一天,覺得他是個超級好的寶寶,要是邵海真對不起田恬的話……”
王知夏:“那就讓田恬爭奪撫養權,咱們仨一起養圈寶吧!”
周禧:“啊?誰?誰們仨?”
王知夏:“你不是說你也很喜歡圈寶嗎?”
周禧:“我說了嗎?啊,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
“沒有但是。”王知夏很瞭解田恬,“邵海如果真的出軌了,田姐絕不可能原諒他。”
說著說著,話題偏了,王知夏覺得她們仨一起養圈寶真是個絕佳的好主意,甚至考慮到孩子的心理健康和快樂成長,打算讓圈寶去上瑞吉歐或者華德福類的幼兒園了。
周禧聽不懂王知夏說的那是什麼幼兒園,但是她覺得哪裡不對勁:“你怎麼像是要按頭人家邵海必須出軌似的?”
王知夏打住。
話題回歸正軌,“要不,咱們敲打敲打他?”
周禧:“會不會打草驚蛇啊?”
王知夏:“不是你說的嘛,我們的目的又不是非讓他出軌,真有問題,當然是讓他懸崖勒馬,及時止損!”
周禧還有些猶豫,怕她們弄巧成拙。
她把吃完飯的餐盤端去後廚自己洗了,正好看見邵海和田恬先後進來又擦肩而過,夫妻倆都沒跟對方說話。
邵海走後,周禧問田恬:“你倆咋了?吵架了?”
田恬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嗯,吵了好幾架,他最近真得很怪,脾氣差得很,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三十歲不到,說什麼更年期!那還不如說他是夕陽紅!
周禧不搖擺了,回到店裡握了握王知夏的肩膀,“不等了,就今晚,麻袋伺候。”
王知夏眼裡燃起一簇小火苗。
正想著要怎麼支開田恬呢,圈寶給媽媽打電話說幼兒園的老師要求買一種什麼炫彩棒,田恬於是提早回去接孩子,趁商場還沒關門去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