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好唄?”我不用看,一聽就知道是燕栩甜在說話。
她的話一下使我想起初中時我班曾經試行過的“記事本”制度。頓時,她離我而去的新怨,初中挨訓的舊恨,俱湧上心頭。
我幾乎失去理智地大喊“不好!”這一聲出乎意料地從我的口中瞬時傳遍了整個教室。
好象一座大冰山破牆而入,速凍了所有人口中的唾液——也包括我的。
全班三十多人的眼光一起射向了我,我被晃得睜不開眼睛,卻又不得不勉強睜著。
我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
往起站的時候,腿還在抖,頭腦中還是一片混亂。
可是等我站了起來,嘴巴就自動地張開,不用受大腦支配,滔滔不絕地講道“初中的時候,我班也試行過‘記事本’制度來管理班級紀律。
當時,記事本是由我管理。
一下課,不是這個來,就是那個來。
這個問‘記我了嗎?’我說‘沒有。
’‘這就好。
’剛走一個又來一個。
也問‘記我了嗎?’我說‘記了。’‘唉,別記我了吧!’‘誰叫你上自習打鬧了呢?’‘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可是轉過頭來又去打鬧。
更有甚者,乘我不在的時候,把記事本又撕又劃。
結果,我被班主任狠狠地批了一頓。
所以我不贊成用‘記事本’來管理紀律。
至於怎樣提高學習成績和維護班級紀律,我想咱們的新班頭劉忠仁同學一定有其已定的措施,我們還是聽聽他的見解。
大家說怎麼樣?”我向甜甜的座位望去,見她似乎很傷心地低著頭,頭髮搭拉下來,遮住了下巴。
見她如此,我的心中也不禁一陣難過“我又何必要出言傷害她呢?我恨她嗎?說不恨是假的。
我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卻也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感情。
只是當時恨她愛慕虛榮,又想倩倩心切,所以被這張紙把這團火包住了。
當初盼望她早些離去的我,在她真的離開我而去追白草哲之後,心中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知道我不應該怨她,也不應該去怨白草哲,況且我一直認為他倆很般配,也曾經為她高興過。
可是,人就是一種複雜而又奇怪的動物,我就是不願見到他倆在一起的情景,而且我實實在在不願聽見說‘棋王棄茉莉,喇叭離棋王,喇叭花就是強過茉莉花。
’她曾經給我過歡樂,然而給我留下的卻是巨大的痛苦。
我不知道,如果她不出現,我能否失去倩倩。
我可以毫不掩飾地說‘在所有的女孩子中,我對甜甜最好。
’我是有意地對她好,而不象對光君的童真,對倩倩的自然而然。
她確實幫過我許多忙,我都沒有忘記,我應該感謝她才是。
我不應該再恨她,不應該再怨她出現的不是時候。
都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又怎能怨上別人?”我胡思亂想著,劉忠仁的話卻已經講完。
他的一番“安家治國平天下”的計劃,我也沒有太聽清。
只是彷彿聽見一句“學生給學生補課”,我於是又懷疑自己連唯一的這句也聽錯了。
“學生給學生補課”?不錯,的確是“學生給學生補課”,我一點也沒有聽錯。
第二天下午體活時,我在座位上看書,就聽見劉忠仁和幾個同學在那裡商量著既然老師不能夠給我們學生補課,就讓我們學生自己給自己的同學補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