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園之後,我和甜甜在上學的路上常常不約而遇,放學的路上結伴同行。
我不再理會倩倩看我和甜甜在一起的目光,因為我實在也不懂倩倩的心。
只是有時心裡會冒出一個鬼念頭“倩倩如真心喜歡我,看到我和甜甜在一起,會挺身而出向我表示愛意。”
然而倩倩還是那麼冷冷淡淡。
倒是我和甜甜之間發生了兩件令人發笑的事。
我當時在中間的第三排坐,方靈靈在我右邊,甜甜換座坐到我的左邊。
一次上數學課,甜甜被新來的老師叫到黑板上做題。
我在下面幾下算出得數,抬頭看甜甜時,她手忙腳亂了一陣,才總算算出一個結果,走下講臺。我見結果竟不和我算的一樣,就連忙告訴她“快改過來,得數是40,不是4。”
因為當時我的學習成績在全年組也算是數一數二,所以甜甜想也沒想就回去把結果改了過來。
哪知她剛坐好,那位新來的數學老師就指著她剛才做的那道題,喊道“怎麼回事?本來做對的題又改錯了!咱們有些同學呀,自己學得並不怎麼樣,卻到處顯示,好象自己學得多好似的。”
幾句話說得我的臉一陣白,一陣紅。
不用手摸,就感到臉早已燙得燒手。
右邊的方靈靈斜著眼,撇著嘴,好象在說“就你能。
臭顯!”左邊的甜甜微瞪著眼,稍撅著嘴,露出一臉嬌嗔的樣子,好象在說“都怨你,要不咱們也不必挨說。”
我低著頭,盯著地上的一條裂縫,真恨不得一下縮小一百倍,好鑽進去。
兩天後,因為我們下午要考地理,而我們學理科的當然不願花時間去背那些我們高考用不上的科目,所以我和甜甜商量把老師要考的內容寫在一張紙上,然後貼在我前面大秦的椅背上。考試時,讓大秦翹起椅子,我們就能看到答案,等老師來的時候,再放下來。
我和甜甜一致認為這樣做天衣無縫,老師很難發現。
於是甜甜自告奮勇,下午帶透明膠來——好往椅背上貼答案。
下午,地理課前,我問甜甜“你拿透明膠了嗎?”甜甜不慌不忙地道“拿了。”
我道“在哪呢?”甜甜拿出一個本,說“在這呢!”我一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竟把一段透明膠貼在了本子上!我張了三回嘴,才說出聲來“你真逗,這透明膠還能用嗎?”“怎麼不能用?這麼一揭”甜甜說著摳起透明膠的一個角,只一揭,就聽“嘶啦”一聲,透明膠起處竟帶起一大塊紙來。
甜甜張著嘴,盯著透明膠,我盯著甜甜。
良久,甜甜轉過頭來,向我輕輕一笑,我也回她一笑。
她把透明膠一扔,我倆哈哈大笑起來下午放學,在車站,我們幾個男生圍成一圈,另幾個女生圍成一圈。
我和秦大軍、劉忠仁一塊侃著足球。一會兒我說四三三陣形較好;一會兒劉忠仁又說四四二能攻善守。
秦大軍楞次裡插進一句“馬拉多納吸毒。”
我們於是又大侃世界球星的風采。
那邊的女生一陣陣地鬨笑,好象在談林青霞風韻不減;張曼玉形神俱佳;鐘楚紅紅紅火火的愛情;鞏俐與劉曉慶到底誰高誰低?忽然,一陣涼風吹過,風還未停就撒下一把雨粒來。
人群頓時一陣**,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烏雲翻滾的天空已經潑下千盆萬罐的水來。
甜甜雙手攥住衣袖,一忽閃“小翅膀”,飛到我的面前,說“你說怎麼辦呀?我聽你的!”我聽了這話,就覺一陣熱血沸騰,“唰”地一下從書包裡抽出一把摺疊傘,開啟說“我早算到下午有雨(其實我是聽天氣預報才知道的),所以特地帶了一把傘。”
本來被暴雨澆得不知該向何方躲的人們,彷彿英國人忽然聽說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下子塞進傘下——比雨來得都快——大家一下子都擠成了照片,一張貼一張地插在那個只有手掌大的雨傘下。
唯一沒有成為相片的是倩倩。她一個人默默站在樹下,看著既是突如其來,又好象早應該知道的暴雨沖走地上本來堆積在一起的泥土好景不長,只半個月,我就感到了感情危機——有一個叫白草哲的,彷彿全身都是錢的人鬼使神差地因家遷到紅衛而轉到了我們班。
白草哲第一天來到教室上課,就遇上我班每人急交五元錢,而偏偏同學們大都沒帶那麼多錢。
急得左班長在地上直向左亂轉,教室裡亂哄哄響作一團。